宝:“什么时候结的婚?”
贺丰宝愣住,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
江易反应过来:“我的?”
于是他再次转过头,认真地打量着那男孩。
这五年里,赵云今很少来探望,就算来也不会带着孩子,他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见过。
男孩Jing致得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不胖却rou嘟嘟的,皮肤软得像果冻,眼睛大而有神,丝毫不怕人地盯着他瞧。他并不很像江易,神态和厚脸皮的Jing神倒是与赵云今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很久,江易转过身盯着前方的道路平复心情。
后座那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动了。
他慢腾腾地沿着主驾和副驾的缝隙爬过来,也不叫人,就那么一屁股坐在江易的腿上,小肩膀挺的笔直,端正地坐着,露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给他。
江易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陷了一块。
他忽然明白了,赵云今之所以不来,只是想在见面之前,给他和孩子一点独处的时间。
他问:“知道我是谁吗?”
男孩nai声nai气地说:“知道,你是阿易。”
……
墓园天高云淡。
男孩一进来就撒了欢,嘴里喊着妈妈扑楞楞朝墓碑前跑去,江易怕他摔倒,一直跟在他身后。
男孩停在一座光洁的碑前,却没看见赵云今,他疑惑地问:“我妈妈呢?”
轻笑声自身后传来,江易回头,她正站在树荫笑yinyin看着他。
岁月从不败美人,直到看见她那一刻,他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八岁初遇,十七重逢,中间经历无数坎坷与磋磨,时隔多年后再站在她面前,才发现她一点没变,竟和少女时没什么不同。
赵云今走到他面前,发梢依然是熟悉的山茶花的味道。
她看着林清执的墓碑:“原本想在家里等你,但我觉得,你应该更想来这里。”
贺丰宝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
墓碑旁放着许多束新鲜的蔷薇,江易拿了一束花摆在碑前,静静地看着那张相片。
男人永远不会再苍老了,几年如一日温柔地存在着,如果他还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一定会笑出声来。
赵云今走到他身边,小指勾住他的手:“阿易。”
她转过头,摸了摸他带着伤疤的眼皮:“这次回来,就再也别走了。”
……
楹花路,林家旧宅。
贺丰宝上门蹭饭,拎着水果进门时看见江易坐在花园的台阶前抽烟。
他坐到他身边:“怎么不进去?”
“她不准我在小孩面前抽烟。”
赵云今正在厨房做饭,院子里飘起饭香,处处是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是他这些年来魂牵梦萦的东西。
贺丰宝笑了笑,问道:“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江易淡淡地说:“还没开口叫爸。”
“意料之中,那小子本来就鬼Jing鬼Jing的,被赵云今荼毒了那么多年更跳脱了,以后有你受的。”
江易想起赵云今小时候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贺丰宝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这是那年查封于水生住宅时在他家里找到的,打开看看吧。”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中心的文件,江易捏在指尖转了转。
手里的烟快要燃尽了,他没有打开袋子,而是将烟头的火星送了上去,牛皮纸袋缓缓地在暮色里燃烧。
“不看吗?”
“没什么可看的。”
江易又点了根烟。
天幕暖橘色的霞光洒下来,给满院的蔷薇花披上了一道柔和的金光。
贺丰宝问:“以后准备做什么?”
“开家修车厂,养家糊口。”
“然后呢?”
“然后?”江易磕落一口烟灰,想了想,脸上罕见地挂起了笑,“两人、三餐、四季、一辈子,这样就挺好。”
贺丰宝提醒他:“现在是三个人了。”
身后响起嗒嗒的脚步声,粉团子跑到院里,递过来一瓶旺仔牛nai。
他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怎么看都怎么惹人爱:“阿易,我打不开。”
江易把烟按灭在脚下的台阶上,帮他开了牛nai,男孩也不说谢谢,又跑回屋里抱着赵云今的大腿撒娇。
赵云今要走,他偏不让,黏黏糊糊得像块牛皮糖。
江易怎么看都觉得刺眼,他问:“那年贩卖人口的组织清理干净了吗?”
“当然。”
“一个人贩子都没剩下?”
贺丰宝眯了眯眼:“你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
江易不说话,他问:“问这个干什么?”
江易淡淡地说:“想卖小孩。”
说完,他转头看了贺丰宝一眼,两个男人对视片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