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强撑着。
“那就好。”赵云今笑着说,“我还怕你心疼江易,要我帮你救他,毕竟也算朋友一场,你的要求我不好拒绝。”
“但你知道的,露水情缘本来也没多少感情,我不想为他惹怒霍璋,你没这心思最好。”
她端着一杯茶起身:“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说完将霍明芸一个人留在灯光昏暗的客厅里。
霍明芸难以说清心里的感受,只觉得既无力又恨得牙痒痒,情绪千丝万缕却一点都发泄不出来。
“赵云今,你站住!”她回身朝她喊道。
赵云今没有回应,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霍明芸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赵云今的睡意被搅散,彻底睡不着了。
她侧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窗外的雨声打过屋檐和芭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鹅毛枕的边角。
手机发出亮莹莹的光,是贺丰宝打来的电话。
赵云今心烦,伸手挂断,电话锲而不舍地打进来,她只能接了。
对面是雨声哗哗,贺丰宝说:“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赵云今看了眼时钟:“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我要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贺丰宝说:“我现在就要见你。”
……
泡给霍明芸的茶她一口没喝,赵云今索性拿冷茶招待贺丰宝。
男人也不在乎,口干一口气喝了半壶,他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放给她看。
视频的主人公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瘦男人,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这个人叫吴新立,是市政工程抢险部门的兼职工,今晚香溪涨水,他在抢险过程中受伤被送到了医院。”
赵云今看着男人的脸,搜遍记忆里也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医生想用他的手机联系亲属,无意间在联系人列表里看到了一个号码的备注是‘卖迷.药的’,出于谨慎,医生翻了他的手机。”贺丰宝问,“还记得那年袭击女高中生的犯人吗?那人专用乙.醚作案,迷晕后将受害女生扒光,却不进行实质性侵犯。后来江易假扮女生引他出来,他说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拍女孩的裸.照贩卖到色.情网站上赚钱。医院的人在吴新立的手机相册里发现了当年受害女孩的□□,立刻报了警。”
“这人怂包一个,看到警察来了,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招了。”
赵云今拧眉:“我对那些受到伤害女孩的遭遇感到惋惜,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也值得你大半夜上门来吵我好梦?”
贺丰宝今夜没了从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神色冷厉得可怕:“除此之外,吴新立还交代了一件事。”
“2015年的春夜,香溪也涨过一次水。”
他这话一出,赵云今懒散的目光终于挪到了他身上。
“不久后,警方在香溪打捞上一具无名男尸,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当时新闻上推测的抛尸地点是在城南的昌河坝附近,警方曾向社会广泛征集线索,但没有任何收获。”
“据吴新立说,五月一日暴雨夜,他参加完市政工程抢险后曾在昌河坝遇见一个人,那人在坝子上待了很久,最后离开前在香溪边插了一朵野蔷薇。那么大的雨天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很可疑,所以吴新立跟了他一段路,发现那人离开坝子后,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野蔷薇?”
贺丰宝点点头,继续说道:“在那人走后,出于好奇,他去公用电话亭将那个号码拨了回去。”
“2015年5月1日的暴雨夜,接线员一共接了两个来自昌河坝公用电话亭的奇怪电话。一个没有说话,另外一个说的那句话,我至今记得。”贺丰宝凝视她,沉声说道,“他说,香溪有尸体。”
“警方打捞出尸体后,吴新立怀疑凶手是自己那晚看见的人,一度想提供线索给警察换钱,但因为自己也不干净,所以一直不敢去警局,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不了了之,这次还是为了戴罪立功才说出来的。”
“他能有什么线索?”
春夜、暴雨、香溪、昌河坝、野蔷薇和报警电话。
赵云今隐约觉得抓到了什么。
“电话亭很小,那人在打电话时把雨衣的帽子摘了下来,吴新立看见了他的脸。”
贺丰宝缓缓播开视频,男人因为受伤,声音十分低微,一字字一句句孱弱地交代自己犯下的过错和那夜的情景。
当提及在昌河坝遇见的那个人时,他的眼神骤然亮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哆嗦着。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男人的脸。”吴新立说,“那一年在油灯街里,我见过他。”
*
小东山。
霍璋坐在窗边欣赏雨景。
“我问过何通了,丁晨凯死在西河的那晚,只有他和孙先生、乌志、韩巴、金富源、江易,还有一个叫宋军的人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