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人声。
苏晨屏气凝神,轻轻推开半合着的房门,一个闪身就进了茅屋。
谢吉祥目光炯炯,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然而片刻之后,苏晨稳步而出,冲夏婉秋打了个手势。
谢吉祥也学过仪鸾司的手势,立即便看懂:“人不在?”
夏婉秋“嗯”了一声,扶着她从山石处出来,直接来到草屋之前。
谢吉祥并未气馁,她上下打量这栋茅草屋,仔细观察着所见一切。
“韩陆已经失踪超过十三年,这十三年来不知身在何处,但我们可以肯定,他不能现身于城镇市集中,只能在人迹罕至处躲躲
藏藏。”
“并且,在他杀了章艳娘和孟继祖之后,大皇子应该就已经知道他是杀人凶手,直接把他保护起来。”
“若从当年开始算,他或许一直都在天南山上,无处可去,也不能出山。”
若是一直住在山上,这个茅草屋就显得太过干净,上面的茅草也是新换的,窗楞门扉还带着松木原本的香味,并未老旧不堪。
谢吉祥道:“他不会下山。”
根据陶定州研究,夺命草的盛开时节恰好是秋日,八月至十月间都有可能,同寻常的花卉不太相仿。
若韩陆真的培育出大片的夺命草,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此时离开天南山,开花时节若无法好好把花朵保存下来,那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苏晨道:“屋中落满灰尘,应当许久都无人居住。”
谢吉祥点点头,跟他们一起进入茅屋。
茅屋里虽说落了一层灰,但很干净,除了一张床和一组柜子,未再有其他摆设。
韩陆一看就不是奢求享受之人。
谢吉祥打开柜子,发现里面还摆了两身衣裳,都有些破旧了,扔在那无人问津。
“张有德上山已经是四个月前,因被人发现了藏身之所,所以韩陆被迫搬家,”谢吉祥道,“不过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行礼,搬家也很简单,这里便也空置四个月。”
苏晨皱眉,道:“天南山这几处山峰都很崎岖,百姓便是爬山也不会来此处,我们能找到这里,还是靠着校尉们常年搜捕的经验,行走痕迹到这里就断了。”
因要一直联络韩陆,或者说要经常上山取夺命草,他们上山下山,即便再小心也会留下痕迹。
然而随着韩陆搬走,这条线索似乎就断了。
谢吉祥在茅草屋中看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了角落里对方的锄头上。
锄头已经有些斑驳,显然是韩陆常年所用,上面的木柄都已腐朽,才会被遗弃在这里。
谢吉祥蹲下来,仔细看着那个锄头。
锄头上还沾着干枯的泥土,散着一股难闻草腥味。
谢吉祥凑过去仔细看,指着泥土上的青苔道:“这种绿苔藻,我记得只有水边才能生。”
苏晨并不擅长看痕迹,倒是夏婉秋弯下腰来,认真看了看,道:“谢推官所言
甚是,这就是绿苔藻,因极度喜水,离开水边两日就会枯死。”
谢吉祥起身,道:“锄头为韩陆日常所用,耕地种花也需要靠它,既然上面沾染了绿苔藻,如此可以推断,花田一定在水边。”
“他搬离茅屋,又时值花期,大约会搬去花田附近,”谢吉祥抬头看向苏晨,“派人去寻花田,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处,步行不超过半个时辰。”
谢吉祥刚才注意到,韩陆之所以在这里定居,是因为此处刚好是个平地,并且四周树木高大挺拔,又有一条不算崎岖的山路,方便大皇子的人上山送物。
不过既然被张有德发现,自然就不能再住,他不住在这里,肯定要搬去花田附近,就近守着他的珍宝。
如此一来,倒也不算太过艰难。
苏晨立即派人出去寻找,剩下的人就留在韩陆这间废弃的茅屋里,生火烤干粮。
因怕打草惊蛇,他们并未用这茅草屋中原有的灶台,只在屋里简单搭了火堆,把锅盔烤热就扑灭。
谢吉祥啃着略有些硬的锅盔,问苏晨:“咱们都离了京,京中大人身边可还有人?”
苏晨略顿了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夏婉秋,只得自己回答:“谢推官放心,京中留了多半人马。”
谢吉祥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但见苏晨面色有异,立即心生警惕,觉得事有不对。
她虽并不如何了解朝廷形势,也知最近京中十分紧张,随着二皇子失踪,大皇子一脉的人便开始动作。
原本以为今日是中秋佳节,京中不会有事,但看苏晨的反应,似乎并非如此。
苏晨跟随他们办案多日,自是知道小谢推官聪慧机敏,他只这一个眼神,就让谢吉祥看出了端倪。
“今日京中有乱?”谢吉祥压低嗓音问。
苏晨不敢答,也不能答,只能默默看她一眼,也就当是回答。
谢吉祥垂下眼眸,两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