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恭敬意味地敬语让肖昱有些吃惊,他在原地愣了两秒,才换下鞋子,四周看了看。
“池总他不在。”夏沥提着包,在客厅沙发边回头看他,“我是受他指示过来的。”
肖昱被他戳破心里所想,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往客厅走去。
“他……还在他父母那里?”肖昱低身打开放在桌上的包,拿出证明材料,夏沥见到之后主动接了过去。
“对,还在池家老宅。”夏沥快速翻了翻手里的材料,抬头看他,“您放心,池总吩咐过了,我会办好。”
“嗯。”肖昱点点头,犹豫了两秒又问,“池朔他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夏沥神情略一僵,被肖昱立刻捕捉到,心里一跳。
他昨天就有隐隐的担忧,担心是谢城的事连累到池朔,或者是谢建林丧失理智做出了什么不利于池家的事。
只不过他走前还没有任何异常,也不知为什么他刚走一天,池朔人都消失了。
“您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夏沥明显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解释,“是池总家里内部的矛盾,还是让池总自己解决吧,您不用担心。”
肖昱看了他一会,神情不定,半晌才貌似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现在说话…这么生分了?”
夏沥的脸色明显一僵,而后不自然地笑了笑:“是我做了对不起您和池总的事,不敢奢求还像从前那样称兄道弟,只希望……能慢慢弥补一下我做过的错事。”
肖昱猜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间又涌现出不少其他的疑问。
比如他为什么会被谢城策|反做了池朔身边的间谍,又比如池朔是怎么察觉出不对,而他又为什么会在被发现后临时倒戈的。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好时机,材料交给夏沥之后还需要接下来的运作,而池朔现在没了消息情况不明。
夏沥收好材料,打算离开:“我先去办了,您好好休息一下。”
肖昱顿了顿,点了点头。
夏沥起身离开,走到大门的时候又忽然听到身后的肖昱叫了一声:“等等。”
夏沥眉头微皱,停下脚步回身。
眼见肖昱坐在沙发上,面朝自己这边,视线飘忽不定,神色染上焦躁:“是什么样的家庭矛盾,能让他连碰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夏沥垂下眼不答。
怎么可能糊弄得过去。
“……就算不是平常理解上的家庭矛盾,可是……您放心,池总不会有危险的。池家确实有点特殊,我们不如静候佳音……”夏沥轻声解释,说到最后自己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你坐这,给我说清楚。”肖昱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和怒火,“你能知道的事,我难道该一无所知吗?”
夏沥听到他骤然发了脾气,猝然抬头,下一秒又低低叹了口气。
确实是这个理。
也不知道池朔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能瞒一时是一时。
夏沥低着头走了回去,坐到肖昱对面,两手在膝盖上绞了绞。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但面前的人却极其有耐心,一声也没催,但是投来的视线让他从心底里感到避无可避的压迫感。
“……池太太…也就是池总的母亲,您听说过吗?”
.
视线有些模糊。
这是因为长时间地聚焦在一处地方,而产生的幻觉。
池朔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脊背壁纸,眉目低垂,视线落在地面深咖色的羊绒上,一阵一阵地恍惚。
他在这站了有多久了?
记不太清了。
按照猜测,少说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
脚下微微地不稳,眼前模糊的视线才骤然回神聚焦。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不远处,巨大床幔围起的欧式红木软床。
这是很奇怪的搭配,黑酸枝的沉郁色彩配上浮华富丽的欧式设计,以及绣着水墨花鸟又坠着繁冗蕾丝流苏的床幔,显得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