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不崩毁,那么他们的力量就会一直在这里源源不断地守护着、成就着这个阵法。
在这一片光与影的交错,有个人正在对她伸出来,剑眉星目,鬓若刀裁,依稀是无数次轮回里都丰神俊朗、一如往昔的模样:
“阿楠。”
——她踽踽独行庇护人间千万年,教我如何不爱她?
她也终于心有所感地伸出去,跨越了漫长的时光和无数次的生死,终于第一次正面地做出了回应:
“我在。”
——他屹立于此默默守候千万年,教我如何不爱他?
他们的握到了一起,与此同时,轮回开始启动运转,为这终于完全地投入尘世,开始生老病死的两人发出喜悦而感激的低鸣:
从此往后,你们的每一次转世,不论身在何地,不论生逢何时,都将心有灵犀地再次执。
此去并非别离,而是重逢;并非终途,而是归路。
【数年后】
萧景云敲了十分钟门之后,终于放弃了叫醒屋主人这个最常规的办法,还是用里的钥匙成功进门,也让周围一干准备报警的热心邻居放心地收回了视线。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都市人可绝对没这么好心。别说你几乎要把门给敲破了,就算你真的在大白天破单身独居女性的房门而入,只要这把火烧不到他们头上,他们就只会袖旁观;只要不闹出什么人命,警方也懒得去管。
但是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变好的结果就是给了萧景云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要是他真的再敲下去的话,估计那个已经盯了他后背十分钟的邻居就真的要报警了——他的都按在110最后的那个0上了。
感知到这一点的萧景云立刻从善如流地放弃了用敲门的方式把叶楠叫起来的办法。
堂堂萧家家主如果真的因为这么个乌龙进了局子,他弟弟绝对能够彻底发挥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吃瓜功力,把他大哥给从头消费到脚;没准还能出个“豪门贵公子与玄学少女的恩爱情仇二事”的合集,五十万字起步的那种。
他一进房间,就被横陈在门口的九尾狐险些绊了个趔趄。
萧景云低头一看,好家伙,这条平日里油光水滑的狐狸眼下一副我命休矣的表情,九条本应顺滑又体面的尾巴还有一根完全变得乱八糟了,便问道:
“怎么了?”
九尾狐抬起眼,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权算打过招呼了,看来真的是心如死灰到了某个境界,否则也不敢对昔日的主宰者这么副嘴脸。
一旁的穷奇代它回答道:
“昨天榕华道上有个小姑娘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想要跳楼,路人围观苦劝她不要轻生赶紧下来,半天未果;她站的地方又刁钻,张晓城和赵飞琼这对爱情鸟率领的救援部队上到一半就会被她看见,棘得很,于是泰山府君许君命打了个电话,让我们去无偿加班。”
“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是午,就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变了个篮子,在篮子里放了她喜欢的nai茶和蛋糕吊上去,哄她说就算跳楼也不能做饿死鬼,得吃饱了才能上路,这才解除了她的戒心。”
“不过等这只篮子一吊上去之后就变回本体,把她扑回安全区域,后续就可以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了。”
萧景云还是没能理解,这次救援活动跟九尾狐眼下整个狐都丧失了生存动力的状态究竟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
九尾狐发出一声来自灵魂的哀鸣,整只狐的眼神都死掉了:“……我就是那个篮子。”
萧景云终于明白九尾狐往日里永远都油光水滑的尾巴,今天为什么乱了一根——被变成篮子吊上去的时候扯的,估计很长时间没法恢复原状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九尾狐沉痛道:
“这他妈的简直就跟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发际线正在后退、整个人都在变秃没什么两样,是相当毁灭性的、惨绝人寰的打击。”
萧景云立刻放弃了和九尾狐继续交谈的想法。毕竟另一种意义上的命根子尾巴被动了的狐狸,和正在秃头的人一样,都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便问道:“阿楠呢?”
“还在睡。”九尾狐翘起一根油光水滑的尾巴,朝着还在紧闭着的卧室门指了指:“喏。”
萧景云疑惑道:“这不应该啊。为什么?”
“阿楠不让我们告诉你昨晚她熬夜玩游戏——”罗罗鸟话音未落,便被齐齐扑上来的一干大妖们用叠罗汉的方式压在了下面,只能发出呜呼呜呼的哀嚎声:
“你快闭嘴吧罗罗鸟!”
“你真是鸟界耻辱!”
“住口啊啊啊啊啊你是傻子吗?!”
萧景云默默地绕过了这坨纠缠在一起的大妖,打开了叶楠的卧室门。
这扇门上镌刻着无数繁复的符咒,还在隐隐地闪动着光芒,却在萧景云的握到门把的那一刻便尽数消弭了,俨然是认可了他身为另一位主人的地位。
他一进门,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