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朝廷没那般苛刻,本官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亲自过来,这种事让下人做便是了。”林见深见他紧张,便直奔主题。
燕浩还未接话,卖胭脂的老板娘却笑了,“这位大人好生无趣,这男女之间呀,便是要从小事体现,若事事都让下人代劳,会少了几分情趣。”
“是是是。”燕浩立刻点头附和,“不一样。”
三人正说着话,隔壁正好有对夫妻也在买胭脂,从穿着打扮看,也是生在富贵之家,身边还跟了几个仆从。
只听那妇人问:“好看吗?”
仆从立刻恭敬回答:“好看,夫人您肤白,用这款正合适。”
被人夸,是件开心的事,但妇人并未露出笑颜,也没有决定买下,而是转身问身边的夫君,“夫君觉得呢?”
“好看,夫人用什么都好看。”
明显敷衍了很多,但妇人却很开心,笑着对伙计道:“包起来。”
“大人,您看,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别人做的再好,再用心,也不如身边那个人敷衍一句,若不敷衍,则更好了。”
“在理在理。”燕浩点头。
“这男女之间,都是一件一件的小事堆积起来的。”妇人说罢拿出铺子里最贵的胭脂趁机推销,“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带两盒回去?”
“太贵。”林见深道。
老板娘脸色一变,很是不赞同的道:“瞧大人说的,您也不缺那几两银子,花些银子,便能讨心上人欢喜,何乐而不为?”
“也有道理,下不为例。”林见深想着,罢了,被宰便被宰吧,左右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过这一次。
“燕大人,有空喝一杯?”林见深还有很多问题问燕浩。
燕浩曾是纨绔,纨绔最擅讨女孩子欢心,也知道他的心上人是宋是真,那个冷冷的庄主,能降服这种女人,可见是颇有手段的。
“有!”燕浩心中欢喜,若能得新帝信赖,将来仕途定是不愁的,如此伯祖也能少Cao些心,他也能早日配得上宋是真。
君臣二人拿了胭脂,便撑伞去了对面茶楼,如今的京城,冷清得不像样子,说书的都不说了,因为说了也没人听。
要了雅间,两人上楼,茶水上来,燕浩立刻恭敬的倒茶,“大人请用茶。”
“你不必紧张。”林见深示意他坐下,“在宫外,那些虚礼便免了。”
“是,多谢大人。”燕浩嘴里答了,却不敢当真,依旧小心翼翼。
林见深也不强求,直等他不安的落坐后,才把自己的疑问缓缓道来,“燕大人,如果你心上人生气了,该如何哄?”
“啊?”燕浩震惊,新帝特意请他喝茶,问的竟然不是国事,而是风月之事?
说出去,有人信?
“嗯?”林见深知道他听清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燕浩也是机灵,飞速调整心态,“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对丈夫不恭,便是罪过,定然罚之。”
“燕大人,请你说出实情。”林见深面色立刻沉下来。
燕浩心里苦,哪个女人敢生皇帝的气?这不是找死吗?
他作为臣子,难道要跟陛下说,赶紧道歉,赶紧买礼物哄,赶紧承认错误?
不能啊,谁敢让皇帝道歉?不是找死吗?
“晾着她,时间久了,她自然便不气了。”燕浩想擦擦额头上的汗,但不敢。
林见色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燕浩的答案跟马齐睿一致,马齐睿的法子,可把他害惨了。
“燕大人,还不说实情?”
燕浩吓得立刻起身跪下,“大人,下官句句属实啊,您怎么会犯错?您永远不会犯错的呀。”
“没说我,说你!你只管说你若惹心上人生气了,会怎么做!”林见深无语。
燕浩是个聪明人,迅速分析林见深的心理,屈尊询问这种问题,说明他是真心喜欢那女子,在他心中,两人地位是平等的,不然不可能去迁就。
既在感情上,地位平等,那便不只皇帝与妃子的等级关系,而是寻常男女关系。
分析过后,眼眸又微不可查的扫了眼林见深的神情,发现他此刻眉头紧锁,有薄怒,但疑惑更多。
说明,他不满意自己的回答,恭敬的回答他不喜,那只能铤而走险,说些不恭敬的真话了。
思及此,他已有说辞,“大人,若是下官,下官会立刻道歉,然后改正,哄到她开心大笑为止。”
“如何才能让她笑?”林见深又追问,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些。
燕浩心中大定,看来陛下没有生气,他胆子更大些了,“这法子有很多,比如以搞笑的方式贬低自己,抬高对方。”
“若此法不管用,还可以买她喜欢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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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万朝云进来都很闲,缩在望安楼,左边放时令水果,右边放干果,嘴边没断过,经常缺二两的饭菜还没做好,便半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