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派就做好了,还卷个玫瑰出来是什么意思。
孟婴宁抿了抿唇,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儿感动。
这男人反正就是不会像别人一样说两句好话,嘴巴上认个错哄哄她,他宁可研究四个小时这玩意儿也不愿意说出来。
哪有这么哄人的。
好半天,孟婴宁才开口,声音很轻:“你是想跟我和好吗?”
说完,她忽然觉得有点儿想笑。
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吵架是这句话。
二十几岁吵架还是这句话。
就仿佛,两个人之间空白着的那十年是不存在的。
她唇角偷偷地翘了翘。
“不是。”陈妄说。
孟婴宁:“……”
孟婴宁抬起头来。
陈妄摘掉手套,撑着桌角往前靠了靠,看着她淡声说:“我是想求婚的。”
“……”
孟婴宁仰着头:“啊?”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两个人道歉的小秘密忽然变成求婚了。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她,微张着嘴巴,表情有点儿呆。
陈妄抬手,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挑眉道:“求婚么,不是都要送玫瑰花的。”
第79章?
孟婴宁花粉过敏,这事儿还是陈妄发现的。
小时候谁都不知道,有一次学校里开运动会,除了每个班的方阵队列以外,学校里还要组织鲜花队,从每个班里头选出来几个女孩儿凑成一队,要捧着花束排队列,在一开场的时候表演。
孟婴宁当时是初中部小校花,没什么悬念就被选上了。
本来排练的时候都还没什么,用的是假的那种塑料花束,结果等到真的运动会那天,所有人都换成了真花,表演到一半,孟婴宁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之前也没过敏过,孟婴宁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就觉得是痒,想抓,跟被文字咬了似的。
她没在意,就这么表演完,又觉得有点儿疼,那种根本找不到哪儿痒,但确实存在的痒意让她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孟婴宁抱着花儿,准备去把鲜花队的衣服换下来,身上痒,又冷,难受得一蹦一蹦地走,结果刚蹦没两步,看见了陈妄。
少年穿着短袖,套了件黑色薄冲锋衣外套,迎着她走过来。
秋季运动会,北方的天气转凉,又是清晨,鲜花队队服是短袖配小裙子,孟婴宁又一向怕冷。
陈妄边走过来边脱了冲锋衣,看也没看她,迎面走过来的瞬间兜头把外套丢在她脑袋上。
孟婴宁“哎”了一声,抓着衣服挣扎着露出脑袋,外套拽下来。
花束上方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儿,表情很纠结地看着他,似乎在犹豫是要接受道谢还是拒绝。
陈妄怕她不要穿,又自己把自己折腾感冒了,刚想走,视线一垂,脚步顿住。
“你脸怎么了?”少年正变声期,声音带着点儿沙。
“唔?”孟婴宁眨巴了两下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少年忽然弯下腰,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凑近,皱着眉,表情很不耐烦地近距离盯着她。
孟婴宁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脸更红了。
孟婴宁下意识就想跑。
她都还没动,眼珠子往旁边一瞥陈妄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往身前一拉,凑得更近。
清晨的运动会场地上,旁边看台上全是人,身边还有运动员不时小跑着擦肩而过。
而少年英俊的脸近在咫尺,近得甚至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
少女羞耻得快要哭了,又羞,又有种莫名的心虚,力道很轻地挣扎,声音跟蚊子似的急道:“你别抓我……”
陈妄拧眉,看着她从下巴一直蔓延到脖颈上的小小红点儿:“你吃什么了?”
孟婴宁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里的花束刮蹭着下巴。
陈妄明白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丢到一边墙角,又折回来扯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语气很差地训她:“自己过敏不知道?还敢参加什么鲜花队,你胆儿倒是挺肥的,漂亮就那么重要?”
十几岁的小少女,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会觉得没脸儿。
尤其是被喜欢的人这样说。
孟婴宁当即火了,拽着他手往下拉:“你凭什么扔我的花!你放开我!你这个讨厌鬼!你带我去哪儿!”
陈妄没听见似的,外套把人一罩拎着大步出了运动场,语气特别凶:“医务室,你要是想直接进医院就继续作,我不拦着。”
真的就是从小讨厌到大的一个人。
孟婴宁低垂着头,想起这男人小时候对她有多凶,忍不住撇撇嘴。
性格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被改变,估计再给陈妄一百年,他也没有办法变得能跟她说两句甜言蜜语。
铁盘子里的玫瑰一朵一朵层层叠叠地绽放,上面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