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怎么做?”连晓雾身体力行地将烫手山芋抛了回去。
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唐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近他,然后拥有他。可是当连晓雾近乎无奈地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唐嘉忽然发现,自己是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的。
连晓雾心里也很不好受,人非草木,他又怎能免俗。
饶是如此,他仍旧狠了狠心道:“唐嘉,你喜欢我吗?”
亲也亲了,哭也哭了,听见这话时,唐嘉像被拨动了启动按钮的机器人,恢复了最初的腼腆设定。他红着眼睛低下头,用最低的音量说道:“喜欢,只喜欢你。”
纵使连晓雾偷偷掐住了指节,还是没能抵挡住他直白又浓重的喜欢。连晓雾咬紧牙关,克制住心底的松动:“你连在我面前都藏不住,万一别人看出来了,怎么办?”
唐嘉沉默了很久。
他心里面在想什么,连晓雾再清楚不过。
连晓雾也是后来才明白,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贪心不足蛇吞象。台前光鲜亮丽,承载着他人的寄托,任由旁人一笔一笔地贴上与皮囊相符的标签。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究竟皮囊里边装的是什么。
做偶像多安全,笑得足够甜,就会有前赴后继的人来为你的错误买单。
他不禁在想,言元那样淡漠疏离的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有违偶像标准的事?
想来不过是为自己的错误拉上一个共犯,消除那点挥之不去的愧疚罢了。
偶像是一个冒着活气的载体,承载着数不清的爱意。他最好不要爱任何人,非得爱人那就得慷慨地分给万千信众,大家都得了一份儿,才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言元、唐嘉之类是前者,摆明了谁也不爱。连晓雾、秦一铭显然是后者,见着谁都是雨露均沾。
唐嘉口中的“喜欢”,大约是不可饶恕的原罪。
*
那天直到最后,他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连晓雾本想说,续约的事儿我还没想好。
说不说也没什么意义,连晓雾明白得很,开空头支票是不道德的行为。
唐嘉开始频繁地出入练舞室,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出了门去,晚上过了十一二点才悄悄摸摸地回来,洗去一身凉汗,卷着被子入睡,第二天又周而复始。
小朋友是在憋着一股劲儿,说不上来是气什么,大概率是在气自己吧。
女人最是细心,佳佳婚期在即,还剩不到半年,倒也不Cao心筹备,跑来问他,中央空调也有吹不到的地方了?
连晓雾撇撇嘴不答话,把话题往她身上推去。助理和经纪人的婚期定在五月份,最终连晓雾既没当上伴郎,也不用去做花童,只消在婚宴上为他们唱首祝歌就够了。
时间过得飞快,今年的春节来得极早,连晓雾在宿舍煎熬了不到一个月,就熬到了除夕。
黄梓新开着他自己的车,载着连晓雾和未婚妻去机场接人。连晓雾自然是缩在后排等着的,佳佳有说有笑地领着他父母往这儿走,连晓雾眼巴巴地望着车窗外头,眼圈发红。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偏生今岁掉了眼泪。
好在一车都算是自己人,连妈妈还未来及解下披肩,就心疼地替他擦起了眼泪,道:“宝宝怎么哭了呀?”
连晓雾吸了吸鼻子,压下去心尖上那点似有若无的酸麻,甜甜蜜蜜地弯起了眼睛。
经纪人专注开车,在连妈妈和佳佳说起婚事时,露出了罕见的笑意,时而插上一两句话。连爸爸接不上话,扭头和宝贝儿子问起了上回寄信的事。
连晓雾刚缓下来的心绪,又随着几封搁在抽屉最深处的信笺七上八下地晃了几晃。
唐嘉或许是听见去他的话了,又或许是默认了他小半年后就会离开,像言元一样,甚至是和言元往同一条路上走去。总之,唐嘉似乎在一日一日地疏远他。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佳佳不是N市人,父母听闻她不声不响领了证,隔了小半个中国飞来剥黄梓新的皮,小半月过后,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么个比女儿大了近十岁的女婿。接完连晓雾一家子,这对忙个不停的准夫妻又转身上了车,说是要歇上一周,拉上车门,留了一地尾气。
年年都有新走红的艺人,运营今年没能捞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