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小段时间,也足够余亦勤带着淳愚离开箭雨的打击范围了。
两人飞鹤一样掠出十来米,淳愚边飘落边看着鬼王说:“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同时看起来像鬼王和长时了,因为这两个所谓的鬼其实都是你,是吧?”
鬼王的杀心起来之后,不知是愤怒还是急躁,他的情绪没有之前冷静了,他含糊不清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在雪慵挑明你不是鬼,而是能飨食人族香火的归氏后人的身份后,我突然明白了你偷袭我和雪慵,以及在酉阳城内暗布死阵的原因。”
鬼王却没明白他是怎么明白的,玩味的“哦”了一声,尾音拖长上扬。
淳愚的声音蓦然冷了一截:“归氏以人族的惦念和祭奠为生,想必非常热衷于战火,有人死了就有人祭奠,你们就能丰衣足食,若是世道一直太平,你们就只能上雨旁风。
厉朝传到灵帝那一代之前,世道大体太平了八百余年,虽然改朝换代的代价也是血,但厉朝先祖的帝位是逼宫而来,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却没到举国牵连的地步,所以我猜百姓正常的生老病死,已经满足不了你们坐享其成的欲。望了。
再则,贺兰柯之前的怀帝时期,魔族虽然会在人间为恶,但从未有过一夕屠尽村庄百余条性命的大动作,因为人间的地气并不适合他们生活,与人族为敌并不能让魔族开疆扩土,他们没有太大的利益。魔君虽然好战,但却不屑于欺辱弱小。
我当年一直不明白,魔杀人、人诛魔,形势因何没来的由就剑拔弩张了,如今想来,当中必然少不了你们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等到贺兰柯惨败之后,你们虽坐收了渔翁之利,却又担心魔族睚眦必报,将人族赶尽杀绝,让你们后续无香火可享,所以你们又倒戈相向,开始暗中协助人族对抗魔族,鬼王,我猜的对吗?”
鬼王大笑起来,周身青气翻滚:“矜孤族长可真是舌灿莲花,子虚乌有的事都能说得这么有声有色。”
然后他嘴里说着赞扬的话,手上却是朝天一举,隔空的从雾霾天上招来了一束狰狞的雷电,那雷电也是青色,亟亟地带着响,分明是一副杀人灭口的架势。
杜含章和余亦勤对视一眼,在他的举动里恍然大悟。
淳愚行动不便,杜含章对余亦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支援,自己则突然大声开口:“照这么说来,我也懂了酉阳之战后你之所以沉寂多年,不久前却突然开始频频动作的原因。”
斜对面“照”字一出来,余亦勤就朝淳愚那边闪了过去。
鬼王刚要下雷,没料他会突然说话,注意力不自觉偏了一分,心里有些刮目相看,但更多的还是持续暴露的不悦。
这些人合起来,揭开了他酝酿了几千年的计划,他们必须死,但在死之前,出于欣赏,他会留出个三五分钟,让他们欣慰地死个明白。
打定主意,鬼王举着雷电不发,蔑视地笑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杜含章:“一般也没别的,你图什么就为什么,现代社会的太平稳定、自然科学对鬼神学说的冲击、抛弃老旧丧葬习俗的城市化,以及族越来越长的平均寿命和越来越低的生育水平……这些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让你的蛀虫生涯越来越难以为继,所以你才再次故技重施,拉沉眠的魔族继续替你背锅,我说的对吗?”
“蛀虫”这个字眼用的很不客气,鬼王却没生气,朗声笑道:“你们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编得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很有意思,不过闲话的时间就到此为……”
“止”字没出口,何拾突然喝道:“等等!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看在我给你办了这么多年事的份上,给我一个实话。你是一个假冒鬼的归氏后人,你以人的祭奠长生,那我和刚刚被你吞噬的千百个幽都亡魂又是什么……东西?”
鬼王被他问得一个恍惚,久远的记忆不请自来,猛地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很久以前,在他成为归氏新一任首领的时候,以人充鬼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好些年。
在人们对于世界的认知还都停留在想象阶段的那个时候,这个计划铺开的非常顺利,但有一点余亦勤说错了,并不是归氏创造了鬼,而是人族创造了鬼。
不过鬼王自己已经入戏至深,他晃了下头将记忆摇散了,道貌岸然地说:“什么什么东西?何必听风就是雨,你就是鬼,什么归氏后人,我没听过。”
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