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叙一叙乡愁,蒋映月却已命人倒茶送客。
蒋文举摸了摸鼻子,心想原来自己并不招女儿待见,算了,他也不跟她计较——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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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桐在寝殿守到半夜,刚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就听榻上传来低低一声,“水……”
急忙起身,只见皇帝眼皮半睁着,比白日里仿佛有了点Jing神,嘴唇却是干裂得厉害,忙道:“您别动,让我来。”
亲自将小陶壶的水倒了一杯,还是刚冲泡的茶叶,小心地放至半温,这才扶着皇帝起身,拿棉花骨朵给他润了润嘴角,方将茶杯递过来。
但闻喉间咕嘟作响,皇帝已然一饮而尽,夏桐看着又心疼又着急,“慢点,慢点,也没人和您抢。”
接过夏桐递的帕子揩了揩嘴,刘璋方疲倦问道:“朕睡了多久了?”
第161章 质问
“一日夜了。”夏桐轻声道, 等他将那碗茶喝完,另换了一盏半温的来,又问, “陛下要不要吃点东西?”
论理, 饿狠了的人, 喝白粥才是最养胃的, 可眼下深更半夜不便, 夏桐只在内殿里备了些松软的白糖发糕,这个最容易消化,另外,便是冲泡的蜂蜜水。
刘璋其实没什么食欲, 可见她神色怔忪,不想她多思,便勉强吃了两块糕, 又喝了点蜜浆。
哪怕在病中,皇帝的举动亦优雅得无可挑剔, 床单上连一丝糕饼的碎屑都未残留——夏桐本来想像对付敦敦那样垫块方巾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长夜漫漫,夏桐早已错过宿头,自是睡不下去,可要她对着皇帝,却也无话可说。
刘璋深深凝望她苍白面容,道:“朕骤然晕厥, 是否把你吓坏了?”
夏桐点头, 虽然按照偶像剧的情节, 这会子她该强撑着表示坚强才对, 但——她确实是吓坏了, 她也瞒不了他。
安如海来报告消息的时候,夏桐整个人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倘若说之前她对自己的心意只是模模糊糊有所察觉,这会子她才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天,跟什么权利地位都不相干,而是Jing神上一根顽强坚硬的柱石,没了他,她纵使活着,也和行尸走rou无异。
幸而,老天爷终究不肯薄待她,又或者她长久以来的好运气起了作用,到底只是一场惊吓,而皇帝也顺利苏醒了——虽然尚未康复,至少找到了对症的办法。
刘璋叹道:“是朕不好,让你们母子担惊受怕,你没告诉孩子们吧?”
夏桐道:“当然没有。”
非但敦敦和枣儿被蒙在鼓里,连刘芸她都没说,小家伙们都以为皇帝贪睡,陷入到一场绵长的怪梦中去了——这么想想是有点恐怖的,夏桐想起她在现世的叔祖父,也是某天说要睡午觉,结果便再未醒来。
她都佩服自己那时候心智坚韧,居然没留下什么童年Yin影。
当然,她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没心没肺,故而在皇帝彻底痊愈之前,夏桐不打算让孩子们过来探望,一来帮不上什么忙,二来,她也不希望外头人得知皇帝病况——唯有皇帝继续缠绵病榻,才能逼得那幕后之人现身。
夏桐又将自己这段时日的安排一五一十告诉皇帝,包括蒋家再度起复的消息,刘璋听得直点头,“你做得很好,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蒋文举为官数载,自是没人比他更合适。”
况且,蒋文举是蒋家外戚,自是比夏桐提拔自家更合适,也显得公正公允。但就算如此,外头议论她篡权的也不少——不过是个皇贵妃,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始干政了,也不撒泼尿照照她什么德行。
夏桐将那些小人的嘴脸学得惟妙惟肖,倒让皇帝笑了一场,临了却拉着夏桐的手:“朕本来打算年底和礼部商议封后之事,若不是这场病……”
夏桐从善如流的道:“妾能陪伴皇帝左右足矣,至于那些虚名,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况且如今西北还在交战,朝中也是一团乱象,陛下纵要赏妾脸面,不妨等过了这阵再说,咱们不着急。”
“咱们”这两个字令皇帝听着十分舒服,表示他和夏桐是一家子,旁人不过是隔绝在外的。
这在他听来简直和告白差不多了——毕竟两人都是这般矜持的性子。
又喝了一盏温热的蜂蜜水,皇帝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夏桐也趁着天尚未明眯了眯眼,不晓得还得挨多少时候,她自己先累垮了可不行。
之后皇帝便总是睡一阵再醒一阵,虽然看着不慎严重,可似乎也未有明显好转,总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可见脑中的刺痛仍在继续。
夏桐努力强迫自己跟上他的作息,等皇帝清醒时,便跟他说些家中趣事或朝廷逸闻,照她的理解,这个病尤其得调整心情,心情放松了,疼痛自然就注意不到了。
刘璋察觉到她的用意,也很积极配合,可这种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他也很惋惜自己不如从前,果然安逸日子过久了,就没了从前那副自苦般的定力。
幸好,被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