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芳深深觉得自己是个被时代辜负了的圣贤,更可气的是皇帝居然要处死她,难道真是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她当然不肯安然赴死,传闻里修炼成Jing的猫妖才有九条命,她没有。
叶廷芳哀恳的抓着蒋映月的衣袖,“娘娘,你救救我,救救我!来世做牛做马,我必会报您的大恩大德!”
蒋映月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却只能徒然摇头,“话虽如此,我却只是个徒有名分而无实权的贵妃,如何能够帮你?妹妹,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叶廷芳慢慢松开她的手臂,大大的眼眶里蕴满泪水,怎么会这样,她还不想死。
蒋映月踌躇片刻,还是老实告诉她,“陛下的意思,月底将你拉往菜市口处斩,以儆效尤。”
菜市口……那可是处置罪大恶极犯人的地方,想不到,她也会沦落那样的下场!叶廷芳美丽的面庞已黯然无光,身子更若风中之烛一般轻轻颤动着,仿若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忽的朝蒋映月道:“姐姐,咱俩相识一场,我也不为难你,你帮我向静德王府捎个口信好么?”
“静德王?”蒋映月不解。
叶廷芳颔首,“不瞒姐姐,我与静德王略有些交情,此番之事,或者他能帮我一把。”
这是自然,否则她一个远道而来的孤女,如何能在京城这居大不易的地方立足,并迅速打响声名?
蒋映月听在耳里,不露声色地点点头。
叶廷芳松了口气,只要静德王肯帮忙,至少她还有一线生机,正琢磨着日后该如何施展报复,忽地想起,她也喂皇帝喝过几次符水,就算能顺利戒除药瘾,也得好一番折腾——够他难受大几个月的了。
她脸上那种Yin恻恻的笑,自然没被蒋映月忽略。蒋映月问起,她便照实说了。
叶廷芳正自得意,蒋映月却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你确定,陛下真的对符水上瘾?”
“当然……”叶廷芳话音刚落,自个儿便僵住了。
她似乎没在皇帝身上看到明显的戒断症状,对方是皇帝,叶廷芳也不能实实盯着他,那么,皇帝究竟喝了吗?那玩意当时或许Jing神百倍,可只消两三个时辰,便会出现呵欠、流涕、Jing神不振的情状,可皇帝看起来一直都很平和冷静。
大概他从开始就不怎么相信。
叶廷芳冷汗沿着鬓角涔涔而下。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蒋映月沉yin,“陛下留你在身边,自是因能治头风病的缘故,但既与符水无关,到底是什么起了作用?”
她忽的看向叶廷芳颈间,在昏暗的囚室里,那块羊脂玉质地格外光润,半点也不因污垢影响其色泽,“这是哪来的?”
“家传之物。”叶廷芳有些警觉,怕蒋映月想来个挟恩图报,她可就这么点家底了。
“不,我是问它的功用。”蒋映月的眼眸如同镀上一层霜色,冷酷而看不分明。
叶廷芳莫名有些怯惧,但也只能据实相告,“我也不知,但据说此玉被一位得道高僧开过光,能阻绝邪祟,百病不侵。”
这个,她当然是不太信的,一件死物而已,哪就这般玄乎了?况且,天底下也没那么多稀奇的怪病。
蒋映月轻轻哦了声,不再多问,而是从香囊里掏出几枚珍珠和金锞子来,道:“这个你拿着,倘有脱身之法,路上也能用作盘费,不至于受冻饿之苦。”
叶廷芳甚为感激,正欲接过,鼻尖忽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那是块浸透了符水的手帕。
不过片刻功夫,眼前便没了意识——这本是她最得意的杀手锏,所以最终也死于其上。
蒋映月按照原先计划,将现场布置好,方才取下叶廷芳颈间的玉佩,施施然离去。
至于她对叶廷芳许下的承诺,她当然不会食言,静德王那儿她自会去说的——与其为他人做嫁衣裳,何如亲自与静德王合作,一样是报仇,倘若叶氏九泉之下得知,也能瞑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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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廷芳自缢于暴室,据说是用一根衣带吊在房梁上完成的——虽然是服苦役,那些嬷嬷总不好扒了她的衣裳。但可见叶廷芳是真的吃不了苦,也是真的胆小如鼠,一听说要上菜市场行刑,索性来个自行了断。
冯玉贞啧啧称叹,“我看她是被历朝历代的巫蛊之祸给吓破胆了吧!知道逃不了,干脆来个痛快的,亏她之前怎么敢用巫蛊陷害人,真真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夏桐睨着她道:“别说人家了,你也不遑多让,还有胆子调包,亏得太后她老人家好糊弄,陛下又是个明理的,否则,你以为你能平安过关?”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冯玉贞是怎么办到的,那时她和冯玉贞都被指为不祥,太后明令禁止二人出入宁寿宫,冯玉贞如何浑水摸鱼?
看当时李蜜的反应,应该是她帮的忙,这姑娘怎么会答允?她跟冯玉贞交情也不好呀。
冯玉贞嘿嘿笑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以为她多清高啊?”
这个倒是真的,李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