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喂的哥哥。”石远一脸坏笑压过来,像小鸟那样一下下啄着焦哲的脸:“当时也没刷牙,就先拿牛nai当漱口水用用。”
“石远!你特么好恶心啊!”焦哲爬起来抓着枕头砸过去。两个人嘻嘻哈哈一顿打闹,直到——焦哲的胃传来一阵巨响,石远连忙住了手:“哥哥我做饭了,但是,”他不好意思挠挠头:“除了白粥看着还凑合,其他没有一样儿成功,哥哥先喝点粥吗?”
焦哲哈哈大笑:“我要去参观厨房,我要去数数厨房里面现在还有哪些东西没有被烧光!”
幸亏石远年前买了那么多东西,一批被糟蹋光还能搜出做第二批的原料。石远拽住焦哲往身上套围裙的手,硬逼着他先喝了一碗粥再忙活。
厨房里,焦哲洗涮切炒、大显神通;
厨房外,石远粘窗花挂灯笼在每个大门小门两边贴上对联,连沙发的两个扶手都没放过,一脸兴奋、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焦哲看着忙上忙下的小朋友:“狗子你怎么没有趁我睡觉时把这些先弄好?”石远理直气壮:“因为这些都要过年时才能做,只有我一个人醒着就不算过年!”跑进厨房亲了焦哲一口,又一溜烟儿跑出去继续忙活。
是啊,就是要两个人同在这一个檐下、同在这一方屋内、同在这一盏温暖的灯下,忙活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琐琐碎碎,才叫一家人啊!
天边新月如钩,启明星缀在旁边一闪一闪,天快亮了。石远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拎了两罐啤酒和焦哲并肩站在窗前。
“我家小朋友会不会遗憾?今年春节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那天连面都没有碰上。”焦哲灌了一口啤酒,虽然酒量不太好,但他很喜欢这种冷冽的麦花香气。
“当然会啊,”石远把手搭在他肩膀:“那天我们快下班时收到连环车祸的消息,里面竟然还有一辆满员的大客,全队立刻集合出发,我一边往那边赶一边听到第一批病人被送去你们医院,就知道三十晚上咱两过不成了。”
“不过比遗憾更多的是心疼,”石远抱住焦哲,头晃来晃去蹭着他的下巴:“看到哥哥像纸片人一样轻飘飘走出来,脸上胡子拉碴没有一点血色,真的特别难受。哥哥倒在我怀里时,还嘟囔了一句‘鲸身上的什么树’之后才睡过去。我从没见过哥哥累成那个样子……”
“鲸身上的树?”焦哲有点懵。
“不是鲸身上……,那就是鲸腿上?”石远又仔细想了想,可怜巴巴摇摇头:“有点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焦哲突然明白过来:“我的狗子果然是吃可爱多长大的!”他憋住笑揉着小朋友的头发:“那是‘静推肾上腺素’,升压用的,不过这都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特别可爱、哥哥特别爱你就好了!”
☆、第?13?章
石远很生气,每次他生气时嘴抿得都像一把薄薄的小刀、浅色的眼珠变黑变沉,方圆五米瞬间挂霜下雪、直逼零下。他好脾气的队长不止一次说过:“石远同志啊,我们是人民警察,要执法、更要有服务意识,不能遇到混账王八蛋咱就立刻翻脸,要先和颜悦色地解释沟通、沟通解释;当然了,队长我用混账王八蛋这个词可能也不太恰当,都是人民群众嘛……但是呢,如果真遇上好好说还不管用的,你再这么凶也不迟嘛!
现在石远就很生气。
这一周已经第二次,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他爹不顾死活推倒在一辆奔驰车前,然后他爹立刻蹒跚着扑到车前盖上开始嚎:“我们父子两来这里治病,结果病没治好钱还花光了,现在又被车撞,这日子没法活了呀!”鼻涕眼泪说来就来,用手背蹭完之后还顺势要抹到挡风玻璃上。
上一次车主把车窗摇下个缝,扔出50块钱,又指指车内后视镜的背面示意有行车记录仪。他爹立刻止住哭声,捡起钱拖着孩子扬长而去。
石远注意到那孩子的鞋,是个价钱相当不便宜、纯手工制作的小众牌子,国内并不多见;正是寒冬腊月,这鞋子明显过于单薄,虽然被穿得又脏又旧,但缝线处依然牢固结实,正品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这孩子被拐的时间应该并不太长。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是亲生的或者有亲戚关系,警察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关进去没几天就得放出来,还故意凑上前嬉皮笑脸冲你打招呼膈应你。
那次石远就想和孩子搭话,但耳机里有新任务下达,只能咬着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