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嘟嘟声,封瀚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快感,他确实是看虞盛川不顺眼,或许是最开始的那声爸爸结了仇,虞盛川不高兴他就爽快。但是冷静下来,封瀚又思考起骂他无耻的那句话,他想起很久以前,漾漾也这么骂过他。
商人趋利避害是本性,不择手段是常态,封阳荣用这种思想熏陶了他十几年,想一时就改过来实在不容易。
……封瀚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虞盛川道个歉。
他思考着如果是漾漾遇到这样的问题,她会怎么做。
封瀚用他仅能活动的左手,慢吞吞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抱歉,虞医生,刚才的对话给您带来了不好的心情。我不是有意说您做的西餐是垃圾的,您的西餐其实很好吃,我的一时气话,请您谅解。我们是互帮互助的合作关系,以后的日子里,我将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您,期待能够一起排忧解难,共同进步,砥砺前行。”
发送。
过了大概三分钟,虞盛川终于回复:“有病?”
……做个温柔的好人可真他妈的难。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气温竟然达到了十度以上,太阳白亮亮地挂在天上,把窗台上的玫瑰花都晒蔫儿了。
温漾坐在书桌前看书,耳蜗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开机调试,她这段时间和没做手术时没什么区别,就是心情变好了,注意力也集中了,好像回到了还没生病的时候,干什么都很有劲儿。
商红丽坐在楼下花园里织毛衣,温泽无所事事地拿着遥控四驱车逗兔子,满院子的兔子乱跑,商红丽气得牙痒痒,恨铁不成钢。
电话铃声响起,兔子被吓着跑得更欢,一只撞在她腿上,商红丽把兔子拨开,接起电话,是虞盛川。
“虞医生啊。”商红丽态度很好,“怎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虞盛川正在封瀚的病房里,他来给封瀚送钥匙,被强迫着打了这个电话。
虞盛川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漾漾的近况。”
封瀚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这个开场不错,不唐突。
商红丽很高兴,她愿意和医生交流,絮絮地说了些温漾的近况,表示她恢复得很好,很感谢,还说她最近正在复习备考,准备攻读国内一所知名院校的心理学研究生。
封瀚Jing神一凛,拍拍虞盛川的胳膊,示意该切进正题了。
虞盛川斜了他一眼,轻咳了声道:“温夫人,是这样的,漾漾大学时的专业和她想报考的差别太大,她开始学习肯定会很吃力,会有压力。我这边的建议是,最好能给漾漾找到一个学伴陪她,有个志同道合一起奋斗的朋友,说说笑笑,也不会无聊。”
虞盛川是个正人君子,之前人生的三十几年就没说过几句谎话,虽然现在没有骗商红丽,但到底是隐瞒了部分事实,难免心虚。
封瀚在一旁殷勤地给他剥橘子,捏着一瓣要喂进他嘴里,虞盛川不耐烦地躲开。
对面的商红丽却是认真地听进去了,她道:“哎,谁说不是呢,但是去哪里找个学伴啊?要是随便找个陌生人来,我也不放心啊。”
虞盛川道:“这个您别着急,我这边有个合适的人,要是您也有这个意向的话,我今天下午让他过去。”
“好啊好啊。”商红丽连连应下,她有些疑虑,又问,“虞医生,您说的这个人是谁啊,漾漾认识吗?”
虞盛川回答:“相熟的,大部分方面的条件都很合适。”
他用的词是大部分,话终究是没敢说全。
封瀚把耳朵凑到他手机旁边,紧张地等待商红丽的回复,没想到那边竟然很爽快:“那就谢谢虞医生了,只要对漾漾好的,咱们都试试,让那个同学今天下午就来吧,我这边也准备准备。”
封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虞盛川挂断电话,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封瀚:“满意了?”
封瀚诚恳道:“真是太谢谢您了。”
虞盛川哼了声,站起身:“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也是够难为你的,下次这样的事可别找我了,你不要脸,我还要。”
封瀚吃力地也站起来:“我送送您。”
“歇着吧,好好养你的腿。”虞盛川道,“下午去了温家要是再断一次,医药费可不要怪到我头上。”
……
从接到虞盛川的电话后,商红丽一个上午都在忙活着迎接客人的事。
吩咐黄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连沙发上的巾子都换了新的,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温泽被赶去洗了个澡,把花园里为了玩四驱车挖的赛道都填平了,兔子也都收进了笼子里。
下午三点半,门铃被按响,商红丽拉着温泽高高兴兴地去开门,离得老远,瞧见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温泽问:“妈,这怎么回事,现在车祸这么高发吗?到处都是被撞断腿的。”
商红丽心中隐隐有了预感,眯起眼,一言不发地走到大门口,拉开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