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知道。”但是他很糊涂,儒琴先生的身份错综复杂不亚于师尊,而很多时候不知不觉就让人忘却了其实他的年纪甚至还有其他身份。
嗯?忘却。
“先生是否有能让人暂时忘记一件事情的神通。”俏如来问道。
奚霏舟眨了一下眼睛,说:“有。”
真的有吗?俏如来下意识去摸佛珠却发现他现在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上也没了佛珠。
“不过,让人忘却于情于理不合正道作风。非是必要,我想师叔应当是不会去做的。”
“尊驾先前救俏如来又用的是何种方法。”
奚霏舟竖起一根手指于唇前:“幻术,虽是不入流的手段,但作为正事何必拘泥形式。”
“我并无责怪尊驾之意。”俏如来说道,“只是这是否有些过了。”
“你是指杀你的事吗?”奚霏舟说,“调查真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俏如来,也许你对我有所误解,你知道什么是最简单的指证方法吗?”
“什么?”俏如来诧然。
“说一句不负责任的话,那是先杀人再给证据。”奚霏舟说道。世上Yin谋多少,每一个都去查,未免也太累了。
“什么!”俏如来大惊。
奚霏舟苦笑着往后靠了一分:“吓到你了?确实这么做不和礼数,也不合正道三观,但关键时候所谓的礼数又能带着你什么呢。”
“我以为尊驾会更…”
“更守礼还是委婉一点?确实,恐怕在你理念之中,儒就该是那副模样,君子如风,温文尔雅。但,好歹也要分清楚对象,就如你的慈悲不该给渡不得的人。”奚霏舟指尖拂过云肩玉串发出琳琅翠响,停在空中的手画了一圈落在扶手上缓慢地收紧五指。
“但俏如来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渡之人。”
奚霏舟看了他一眼,忽然长叹一声:“你让我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
“什么话?”
“和尚在学会用慈悲渡人前,先该学会用武力渡人。”奚霏舟眸中透出一股笑意,其实这般离经叛道的话从那个一生都恪守礼法的师父嘴中说出他也是十分惊讶的。
“这。”这话让他如何反驳呢?佛理虽能张口,但俏如来知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魔世一年你总不可能没有任何长进吧。虽然师叔不知道为什么不修佛法,但指导一下你的武学还是够的。”
俏如来一瞬默然,那可不是指导,纯粹就是实战。
“玄之玄咄咄逼人,你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俏如来:“但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已经落到他手中了。”
奚霏舟:“我却觉得庆幸让你少走不少弯路。眼下你有时间去查你想查的。血纹魔瘟师叔已经帮你遏制了。”
俏如来轻轻触碰脸上咒文,如果早一点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牺牲了。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早一点,”奚霏舟看他动作便是了然,“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机会,而魔瘟爆发最合适不过。”
事实就是那么残忍,不是吗?
俏如来确实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太过无情,太过残忍。
“你觉得很残忍?那不妨扪心自问,为什么你会被如此利用。”奚霏舟站起身走到俏如来身前,“被煽动的人心是最不理智的,但也是最容易掌控的。这一点你不如默先生,也不如玄之玄。”
“但是,他们本不该为此付出生命。”
“你能改变,但你没能改变。”奚霏舟想想也有些唏嘘,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玄之玄盟主,从一开始就没有血纹魔瘟。
“啊。”俏如来也明白,这一步是因为他的无能。
“与其质疑我,不如想办法破局。你现在拥有的时间完全是别人施舍给你的。”话说完奚霏舟便垂下眼眸,换作以前他或许不会这么说那般尖锐,可毕竟有所不同了。
“我的幻术算不得登峰造极,想必你的玄之玄师叔很快就会发现正气山庄的那个不过是个影行。”但在玄之玄发现之前“俏如来”就会“身亡”。
“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