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个中年人用带了口音的英语唱这首歌。
"I' ll?five?you?all,?if?you' ll?just?e?bae".
我会原谅你的一切,只要你回家。
他写了一张明信片,背面是圣彼得堡的积雪,简单几句歌词,写到home,又住了手。
傅衍之是个无家无姓的人。
也没有爱人。
他这些年写了几百张明信片,写完就扔到垃圾桶。江芸或许会想他,或许他明天就会死,她不一定会等他回来。
也不一定会原谅他。
没有人有义务无限包容一个人,更没有义务去爱个坏人。他这前半生的难过怎么能让江芸承担。
人生太多变数,他对一切都看得太淡了,活着的意义无限趋近于零。
好像还是西伯利亚凛冽的寒风急转直下,吹得他脊椎骨疼。
傅衍之手机一震,是江芸简单的问询,他又有些回暖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他说了个时间点。
【我去接你】
【好,多穿些】
江芸觉得傅衍之越来越像她的家长,吃喝供应,还会嘱托她穿条秋裤。原来也是这样,皱着眉,问她还缺不缺钱,江芸现在想想,觉得他还挺怜爱她的。
傅衍之收起手机,听完这首歌,脚步慢慢地走向酒店。
*
江芸去机场接他的时穿了浅棕色的羊毛大衣,下面露出纱裙的尾摆,卷发长到腰间。她托着腮听着机场的广播,听到傅衍之那架飞机就站了起来。
他出来的很快,见着她就勾起笑。
江芸被这笑意吹醉了,快了两步,快到小跑起来,跳到他的怀里,垂头吻他的侧脸。
她那么单纯地表达思念,贴着他的脸磨蹭,nainai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搂得紧紧的,一小颗心脏里塞着他的事情,然后喊他一声衍之哥。
傅衍之就可以拿出一切。
他行囊简单,要是江芸还小,他或许还能把她放在手臂上。
江芸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地跟他播报这几天的事情,傅衍之安静听,其实也没听进去几句话,江芸说完还问他:“你在听吗?”
“我在想你。”傅衍之忽然说。
江芸愣了一阵,又仰头看他:“我也想你。”
“那也不是你不认真听我讲话的理由。”
傅衍之轻笑:“抱歉,一心不能二用。”
江芸猜测他可能是知乎帖看得太多,越来越会了。
她觉得傅衍之今天格外迷人,所以他说什么都好听,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有点韩款,头发似乎也是整理过的,眼睛垂下来,借着北市灰暗暗的秋色,还有雾蒙蒙的一束阳光,她也能看到他瞳孔浅浅的微绿。
有种透明感,一颗绿橄榄丢在琥珀般的酒ye里一样,难得透出一种晶莹。
他太放松了,也挺放纵,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去浴室。
做到后半夜,中间傅衍之喂她吃了口饭,这才撑到了晚上一点。他弄得江芸浑身散架还没够,把她吻得后背发痒。
他有留痕迹的占有欲,但只是在口中含着小块皮肤,舌尖略过就很满足。
江芸忘不了在办公室那次他的样子,哪怕脸埋在手臂和枕头里,也在想他眼睛的颜色。还没等转头看看他,傅衍之就又压了过来。
他喜欢江芸漂亮的后背。
第一次察觉一个女人的魅力,就是江芸穿了一身鱼尾裙露背裙时。
像条小美人鱼,男人谁不想欺负欺负。
但是她只给他看了。后来她背对着他,终于能做到和别人谈笑风生,傅衍之却高兴不起来。
所以吻了她。
他开始爱她,在江芸已经发誓再也不喜欢他之后。
他隔了十多年才坦白从宽:“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你勾人。”
江芸不知道他跳到哪段回忆,昏昏沉沉的,没理他,用自己那点根本拿不上台面的技巧让他赶紧结束。
傅衍之吃这套,知道她累了,于是收尾。
江芸跟跑了十次八百米一样脱力,很想快点睡觉,翻身都懒,让他给她翻过来,翻到他怀里,江芸闻到他的味道,经过这么久的欢.愉,那清冷也勾出一点春天的花香味儿,傅衍之跟朵白玫瑰似的,江芸就咬了咬他的皮肤。
江芸本来还想问问他购物的收获,但是嘴里含了一口,像吃了安眠药,她抿抿唇,一秒睡着。
江芸梦到过傅衍之很多次,大多是挺悲伤的梦,梦到他一个人,梦到他死掉了,或者她把他怎样怎样,但是都很有美感,他基本成了江芸美学的奠基人。
这回他像什么失落国度的王子站在皇宫前面,天空飘下来玫瑰花瓣,江芸提着他给她选的烟灰色露背长裙,往他那边跑,要摔的一瞬,傅衍之扶住了她。
江芸很喜欢给他送玫瑰花,像是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