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殷红。
“怎么,不认识了?”周绎低头问她。
话音刚落,秦漓就扑进了他怀里,哭声传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就知道,绎哥哥比他好看。”
周绎一笑,轻轻拉了拉她,“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
秦漓忙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不是说,早就喜欢上我了吗?朕还是周恒时。”
秦漓一愣,正不知如何圆回去,又见周绎唇角出现了一抹捉弄的笑,脸色一红,便扑进了周绎怀里,“绎哥哥别顶着这张脸来消遣我漓儿了,漓儿可抵挡不住。”
周绎一声闷笑,又将她拉起来,提醒道,“当心嫁衣。”
秦漓一惊,忙地起身。
周绎看着她惊慌地模样,又道,“好看。”
秦漓抬头,便撞进了那灼人的眸子里。
忙低下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倒也现学现卖,声若蚊呐,问了一句周绎,“那陛下是觉得衣裳还看,还是人好看。”
秦漓说完就后悔了。
这臊人的话,她还是头一回说。
正要转过身去,却被周绎擒住,故意道,“那你先得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秦漓挣脱他,及时认输,“漓儿错了。”
周绎却是将她拉过来,从身后拥住她,待两人齐齐看向那身后的镜子时,周绎才挨着她耳畔低声道,“都好看,朕的皇后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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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日,秦漓还是回了秦家。
府上有韩家和姜家坐镇,热热闹闹地闹了一日,午后众人将秦漓从院子里送走,上了宫中的凤撵。
规矩一切都照旧。
那一身的嫁衣,和繁琐的头冠加在身上,秦漓连动个头都觉得吃力,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大多没进她耳。
凤撵进宫时,天上落起了细雪,如鹅毛,倒不碍事。
撵桥从正门进来,到了南宫前,凤撵停下,红红的一条毯子铺在金砖上,秦漓的脚踩在上头,一步一步地跟着身边的嬷嬷往前。
依着宫里的规矩,先祭拜完神灵,再拜天、地、周家皇室的列宗列宗。
之后嬷嬷才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送到了南宫的冬暖阁。
两人婚礼的洞房定在了南宫。
进了洞房也没歇停半刻,秦漓前脚进来,接着周绎也被人拥簇而入。
秦漓甚至连好好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又被嬷嬷扶起来,同周绎一同走完了洞房里的那套规矩。
礼成后,秦漓被嬷嬷引入账内,那一身的礼服才终于脱了下来。
周绎还未来。
秦漓便坐在那床边候着,正想歪下去,腰侧突地顶到了一个硬物。
秦漓回头,伸手摸入了那锦被中,竟是抽出来了一个小匣子,做工甚是Jing致,并未上锁。
能放在婚床上的东西,定也是给她的。
秦漓揭开盖儿,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瞧见的却是一堆的信纸。
秦漓好奇的打开。
正是笑的开怀,周绎便进来了。
周绎也换了一身便衣。
秦漓抬头看了他一眼,竟忘记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实在是被那信上的语句逗乐了,只起身相邀,“陛下也来瞧瞧,也不知道是哪个拍马屁的臣子,竟然能替陛下写出这等情诗来,放在咱们的大婚之日,道是有几分头脑,可不就乐死我了吗。”秦漓说完,也没去看周绎的脸色,只拉着他到了床边,随手张开了一张信纸。
憋着笑,轻声念了出来,“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念完秦漓又捂住肚子一阵笑。
正笑的喘不过气,突地就听到一声,“朕写的。”
秦漓那口气差点就憋在胸口,上不来,惊愕地抬头去看周绎。
周绎的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秦漓脑子里一片乱,慌忙地将那些信件整理好,结结巴巴地道,“陛,陛下,绎哥哥写的啊,我就说呢,这么,这么好......”
周绎一把从她怀里夺来,打断了她,“好笑?”
秦漓立马一本正经地摇头,“不,不好笑,很好。”
周绎看了她一下,将那匣子收了起来,“朕就不该拿给你。”
秦漓一慌,扑上去拿,“绎哥哥我错了,我真的喜欢,真的......”
周绎抬手避开她,“朕担心你将来同朕算后账,说朕没给你写过情书,你倒好,没心没肺竟然取笑朕......”
秦漓一愣,心口一股酸胀。
周绎看着她痴愣的表情道,“怎么,知道良心不安了?”
周绎刚说完。
秦漓突地一把抱住了他,久久不语。
周绎便没再逗她,将那小匣子搁下,轻声道,“好了,今日累了,早些歇息。”
秦漓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