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送给我?”
娴贵妃并未多想,“你拿。”
秦漓正弯腰挑拣起来,严嬷嬷拉了一下娴贵妃的袖子,低声道,“娘娘糊涂,秦主子马上就是皇后了,还稀罕这些?”
娴贵妃终于反应了过来,忙地上前挤开秦漓,一把护住了自己的首饰盒,“你,你还是算了吧,你可是这宫里未来的主子,就别占我这个要出宫之人的便宜。”
秦漓看了她一眼,抿唇笑道,“要不我再给你添点?”
娴贵妃想了想点头,“那也行。”
秦漓没好气地乜了她一眼,“你这出去,韩家又不会短你吃穿,怎就跟个小财奴似的。”
娴贵妃道,“这你就不懂了,如今我名声没了,再不多存点财,往后我想嫁个好点的人家都难。”
秦漓笑着摇了摇头,“行,你想要多少?”
娴贵妃突地盯着她。
秦漓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要了?你不是......”
还未等秦漓说完,娴贵妃便一把捂住她嘴,“好了,你别说了,你要再说出什么话,让我生出了嫉妒,说不定我就改主意,赖在这宫里不走了。”
秦漓乖乖地闭了嘴。
两人一番闹腾,没有半点离别时的悲伤。
待那外头的太阳晒进了屋里,福宁殿的王嬷嬷便来了,“韩姑娘可收拾好了?咱们早些启程,韩家的人恐怕早就在正等着您呢。”
娴贵妃便也再耽搁。
严嬷嬷给娴贵妃披上了大氅,娴贵妃一路拉着秦漓的手出了殿门,上撵桥前娴贵妃回头,“我先出去,等你大婚我再来。”
“好。”
秦漓看着那顶娇子彻底消失不见了,才回过神。
碧素搀扶着她的胳膊,笑着道,“娘娘不必伤怀,往后娘娘在这宫里的好日子,才开始呢。”
秦漓点了点头。
仰目望了一眼跟前那长长的甬道,那红墙金砖还是同往常一样,一眼望不到头,并没有任何变化,可如今的心境却变了。
不是这宫殿有多好。
而是这宫里有了那么一个人在,一切都变的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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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漓的撵桥刚到干武殿,高沾就迎了上来,“娘娘,陛下正寻您呢。”
秦漓不知周绎寻她何事,忙跟着高沾到了前殿,进去时里头没人,就周绎一人坐在那御案前,正在批折子。
秦漓上前行礼,唤了一声,“陛下。”
周绎抬头,指了手边的椅子给她,“坐那。”
秦漓走了过去。
坐下后,却见那椅子旁的木几上放着一堆的布样,都是正红的颜色,这番摆在一堆,便是能瞧出了那颜色的差别来,正疑惑,周绎便道,“替朕选选,哪个好看。”
秦漓左挑右捡了一阵,实在瞧不出什么区别来,“臣妾瞧不出来。”
周绎抬头,“认真挑。”
秦漓又仔细看了一阵,终是先挑了一个布样出来,起身拿去交给周绎,也是随口一问,“陛下挑这些,是拿来做何用?”
周绎却没接,抬头看着她,答,“做嫁衣。”
秦漓一愣。
这时候也没傻到去问他是做谁的嫁衣,只痴痴地立在那,脸色渐渐地发热。
周绎唇角上扬,正要去接她手里的布样,秦漓却突地又将手缩了回去,“我,我再瞧瞧。”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那椅子前,埋起头,认认真真地挑拣了起来。
周绎宠溺的一笑,继续批改折子。
封后的圣旨周绎已经拟好了,已经交给了礼部,接下来便是挑选良辰吉日,两人完婚。
秦家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个孤女,无父无母,更无长辈,成婚前的一套规矩,便也缺失了许多,礼部无法上门宣读圣旨,无法过礼。
唯一能替她做主的,只有她自己。
秦漓并不觉得委屈。
嫁对了人,又何必去在意那一套虚的规矩。
秦漓再三比较之下,挑了三个颜色给周绎,“这几个臣妾瞧着都挺好。”
周绎及时地撂下笔。
起身走到她跟前,接了过来,“给朕看看。”
周绎瞧了一阵,看向秦漓,“是挺好。”
秦漓羞涩地瞥开目光,周绎便也没再逗她,拿着那布样,唤了一声高沾。
高沾进来,周绎将布样交到他手上,却又吩咐道,“备辆马车。”
高沾领命出去。
秦漓便问,“陛下是要去哪儿?”
周绎看了她一眼,弯腰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去看你的爹娘。”
秦漓一愣,还未回过神,人已经被周绎牵着往外走了。
王钊驾车。
两人直接出了宫门。
秦家翻案后,陵墓重新修建,将秦将军和秦夫人的遗体从那乱葬岗里移了出来,虽已是一堆白骨,却还是体体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