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之上。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只寄托在了小哑巴身上。
秦漓下定了决心,便将跟前周绎的画像递给了小哑巴,“你先拿我来试吧。”
她也想体会一下,那推骨之痛,到底是何种滋味。
小哑巴对她笑了笑,“不用。”
秦漓起初还未回过神,只追着兴奋地问,“你会对不对?”问完了才反应过来,只惊愕地看着小哑巴,“你......”
小哑巴便又笑着唤了她一声,“漓姐姐。”
秦漓久久地看着她。
将所有的事情,该想的都想了一遍之后,秦漓心头突地一酸,眼眶发了涩,“你从一开始就骗我的对不对?”
小哑巴垂目,“对不起。”
秦漓看着她,笑了笑,“你何须同我道歉,是我该同你说声谢谢,这些年,我欠你太多。”
秦漓从未打算去过问小哑巴的身世。
虽有很多事情,她也在怀疑,但她若不愿意主动告诉她,她便也不会去问。
她不是哑巴,她能说话,她替她高兴。
但又怕,她像自己和周绎一样,背负太多,装了几年的哑巴,没说过一句话,那背后定是藏着让人心痛的秘密。
秦漓不忍心去问。
小哑巴今日却打算了同她摊牌,“漓姐姐并不欠我什么。”
小哑巴看着秦漓道,“我从未告诉过漓姐姐我的身份,是因为时候未到,父亲嘱咐过我,大事未成之前,决不能透露半个字,包括漓姐姐,也不能说。”
秦漓心头的答案已经明了了,心口却是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清师傅临死前同她说过的那件悔事,她知道是什么。
是师娘。
太子周恒将师娘的尸体送到了师傅手上,师傅从那时候才知道后悔了。
小哑巴不是他从山下买回来的孤女,而是他们的女儿。
秦漓看着小哑巴,再次同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哑巴摇了摇头,弯腰握住了秦漓的手,“漓姐姐从不欠我的。”在久财崖的那几年,并非是她陪伴了秦漓,而是她们彼此相依。
父亲对她说,“你漓姐姐无父无母,你们要像亲姐妹那般相处,往后她就是你姐姐。”
她记住了。
在八岁之前,她除了同娘说过话,从未同任何孩童玩耍过,秦漓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同龄人。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将她当成了亲姐姐。
是秦漓拉着她去追蝴蝶,抓兔子,是她带着她找回了小时候她所失去的所有童真。
她同秦漓两人,就似是在黑夜里相遇。
彼此取暖,靠着彼此熬了过来。
她又何来的对不起。
小哑巴眼眶微红,垂目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咽了一下喉咙,正式地同秦漓道,“漓姐姐,我叫林寒,我的父亲是林常青,我的母亲是寒月。”
秦漓忍着心疼点头。
小哑巴继续道,“我的母亲曾是太子培养的死士。”
她原本并没有名字,在长安城的几年,因不知如何与人说话,日子久了认识她的人都叫她小哑巴,到最后母亲也是如此叫她,母亲死后父亲找到了她,才为她取了名字,叫林寒。
林寒说完。
秦漓便抱住了她。
林寒的情绪一瞬之间崩塌,趴在秦漓的肩头,终是哭了出来,“漓姐姐,母亲死前告诉我,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了亲人,我必须得靠着自己活下去,后来父亲找到了我,一眼就认出了我,而我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的父亲就是他们的师傅。
她熟悉,秦漓也熟悉。
她曾无意中看到了母亲藏起来的那副画像。
母亲发现后,便烧成了灰烬,含着泪同她说,“你没有父亲。”
母亲死后,她却见到了那副画像上的人。
他将她领回去,以孤女的身份让她呆在他身边。
事发之前,他让她离开久财崖,让她跪在他跟前发誓,一是答应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去伤害当今天子,二是答应他,照顾好漓姐姐。
她答应了,他才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告诉她,“你并非是孤儿,你的父亲是我林常青,你的母亲是寒月。”之后又告诉她,“你不会一人,阿漓会陪着你,答应父亲,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她的一身功夫是跟着母亲学的,她的一身医术是父亲教的。
久财崖被灭,她除了替秦漓复仇,也从未放弃过寻找真相,当那真相慢慢地浮出了水面后,她一时无法理解,为何父亲要让她立下那样的誓言。
直到前段日子,王钊找上了她。
让她去了一趟戎国,如他所言,回来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陛下并非是周恒。
而是二皇子周绎。
陛下的那份罪己诏,替他父亲和母亲平了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