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不久,侯爷身边的亲信便回来禀报,“老夫人, 侯爷被太上皇带走了。”
不是陛下。
是太上皇。
朱老夫人心头突地一跳, 忙地问,“洛阳那边的消息如何。”
洛阳的人没有回来,不过倒是从宫中传出了一些消息, 那侍卫禀报道, “王爷昨日回了宫。”
文王回来, 朱老夫人倒已听说。
却不知文王为何而回。
惠贵妃死后,宫里的消息便传不出来, 侯府如今又正处在刀锋上, 消息打听起来, 异常困难。
直到这会,那侍卫才查到, “昨日王爷回宫后,便被太上皇关了起来, 洛阳的那两人已经死在了驿站, 属下已查证,为王爷所杀。”
朱老夫人脸色瞬间苍白。
知道侯府的灾难,终究是来了。
自从洛阳那两个奴才失踪后, 朱老夫人心头就一直没有安稳过, 本想着太上皇会将其灭口。
谁知人却不见了。
她派了不少人手去查,怕的就是那两人落到了他人手里。
最后竟是落到了文王手里。
文王杀了那两人, 又急着回宫, 多半是已经知道了先皇后的身份。
今日太上皇又突然来侯府搜人, 是何目的, 朱老夫人不敢再有半分侥幸之心。
太上皇定是已经知道了先皇后瘦马的身份。
朱侯爷此一去必定有去无回。
而侯府也将逃不过。
朱老夫人跌坐在那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当年先皇后的身份,朱老夫人怎会不清楚。
太上皇同先皇后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她一手安排,本想在宫中为朱家谋一条路,多个帮衬的人,谁知太上皇却将她捧成了皇后。
朱老夫人也曾担忧过,怕捧得太高,容易暴露。
可那时,已经不容她控制。
是朱鸳自己存了野心。
她也曾劝过朱鸳,可人一旦贪念上了那权势,哪里又懂得知足。
从最初良娣,到后来太上皇登基,封为了美人,再到淑仪,又到贵妃,最后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将自己架在那上头下不来不说,也将侯府架在了半空上悬着,如今事情一暴露,他侯府岂能跑得掉。
太上皇第一个要灭的就是她朱家。
朱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开始去想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阳的那两人,事发后她第一时间派人赶去,却还是没来得及,起初她还曾怀疑过是太上皇知道了些什么,如今倒是明白了到底是谁。
前不久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永宁侯府的世子范伸,去了洛阳,接着文王回宫。
如今的永宁侯府,早就站了陛下。
朱老夫人背心一凉。
周绎怕是早就知道了先皇后的身份,知道她是侯府养在江南的一匹瘦马,也知道他侯府在欺瞒太上皇。
今日的一切,他早就计划好了。
是以,他从不怕暴露身份,等到先皇后的身份一暴露,他周绎无论之前做过什么,必将受到臣子的拥护。
借此,他能顺理成章地做回他自己。
朱老夫人神色一紧,忙地唤人进来,“快,让所有人都给我收手。”
地龙翻身,以假乱真,周绎恐怕早就在等着他侯府送上门呢。
朱老夫人终于明白了过来。
然一切都晚了。
太上皇的人天还未亮,就来了侯府,连数了侯府无数罪状,最后以私藏火|药,企图谋逆的罪名,判了连诛九族。
那罪名倒是同当年秦家一个样。
比起秦家,太上皇对朱家的恨,是真真切切地恨意,恨到了骨髓。
恨不得杀个干净,这世上再无朱家之人。
有了秦家那先例,太上皇生怕还有朱家的余孽活下来,派出了王公公一个一个的核对,确认都死绝了,那心头的气,才稍稍地顺了些。
太上皇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快要入睡时,脑子里却又闪出了朱成誉那张讥笑他的脸,和他说的那些话。
瞬间,太上皇睡意全无,之后便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发愣,那眼珠子突地转动,冷不丁地看着了那墙上挂着的画像。
太上皇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着急地唤了一声,“王安!”
王公公忙地进来。
太上皇神色极为激动,指着屋里那朱鸳的画像,“赶紧,赶紧给我取下来,拿去烧了。”
王公公不敢耽搁,忙地上前去取。
太上皇又道,“还有其他地方的,全都给我毁了,我不想再看到她的半点东西。”太上皇胸口一阵起伏,眼里的怒气消退后,便只剩下了厌恶。
王公公取了那画正要出去,便听到身后太上皇压抑的哭声,“脏。”
王公公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