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白狐团子并不觉得饿,只是觉得害怕。
前夜,他本在窝里好眠,却陡然有血腥味窜入了他的鼻腔,他吓得睁开了双目,岂料,竟是赫然看见母亲横在地上,被挖去了妖丹,满身是血。
他拼命地摇晃着母亲,母亲却不理睬他,他委屈地耷拉了毛耳朵,半晌才意识到母亲已然断气了。
他年纪尚小,不知死亡究竟意味着甚么,只本能地恐惧着。
他又去寻父亲,却未果,只门口处有一大滩鲜血。
为了寻父亲,他踩着小短腿出了门去,但他非但并未寻到父亲,反而险些被凡人捉了。
他记得那凡人一手提着他的毛后颈,一手抚摸着他油光发亮,全无杂色的皮毛,笑道:“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他挣扎不休,终是抓破了那凡人的面孔,得以逃出升天。
他听见那凡人惊叫一声,追赶着他,赌咒发誓要将他剥皮抽筋,教他不得好死。
他没命地疾奔着,越过山岭,穿过荒草,淌过河川,突然瞧见了一个僧人。
僧人一身染血,左手提着豹尸,右手拎着豹皮,但不知为何,他却认定这个僧人不会伤害他,故而,他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僧人的双足。
方才,他一醒来,未见到僧人,急得在房间中团团转,生怕僧人一如母亲般断了气,亦或是如父亲般下落不明,更怕僧人不要他了。
他欲要出去找寻僧人,又恐被凡人活捉了去,正踟蹰着,幸而僧人的脚步声乍然出现,一扫踟蹰。
听得僧人的询问,他摇了摇首,而后张开双爪,圈住了僧人的脖颈,将粉嫩嫩的rou垫贴在了僧人的肌肤上。
僧人发问道:“你为何要从窗口跳下来?”
白狐团子知晓僧人不通狐语,但他吐不出人言,只能叫唤了几声。
僧人不懂,肃然道:“下一回勿要再如此了。”
白狐团子乖巧地颔首,继而讨好地蹭了蹭僧人的下颌。
僧人现下无事,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道:“贫僧为你沐浴可好?”
白狐团子喜洁,连连颔首。
僧人请小二哥送水上来,然后才上了楼去。
待小二哥送了水来,他便将白狐团子放入了木盆当中,白狐团子一身蓬松的皮毛浸shi后全数黏在了肌肤上,变成了小小的一团。
见状,他忍俊不禁地道:“贫僧还以为你是rou嘟嘟的……”
白狐团子闻言,瘪了瘪嘴,抗议道:“我才不是rou嘟嘟的。”
他张了口,正要对僧人亮一亮他锋利的牙齿,却又听得僧人续道:“却原来,你竟这样瘦,你定是吃了不少苦罢?”
他自出生后,双亲便对他关怀备至,一直到前夜,他的幸福生活突地戛然而止了。
被僧人关心着,他乌黑的眸子不由浮上了一层水汽。
僧人见白狐团子的双眸shi漉漉的,歉然地道:“教你想起伤心事了罢?是贫僧失言了。”
白狐团子冲着僧人摇了摇首,又舔了一下僧人的面颊。
僧人摸了摸白狐团子的头,才拿来了澡豆。
白狐团子由着僧人为他沐浴,洗罢背部与四肢,一被僧人翻过身,却霎时害羞了起来。
他用爪子从僧人手中抢过澡豆,赶忙背过了身去。
僧人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白狐团子是害羞了,果真是有灵性的九尾狐妖。
他并不勉强,静待白狐团子自己沐浴完毕。
白狐团子将自己洗净了,又从木盆出来,踩在了僧人铺于地上的一块细布上。
僧人用细布将白狐团子裹了起来,紧接着,催动内息将白狐团子烘干了。
皮毛被烘干后,白狐团子复又变作了蓬松的模样,瞧起来rou嘟嘟的一团。
白狐团子见僧人望着他,唇角含笑,张牙舞爪地道:“我是毛茸茸,才不是rou嘟嘟。”
☆、第三回
僧人听不懂,瞧着白狐团子张牙舞爪的模样,直觉得甚是可爱。
白狐团子见僧人并未被他可怖的气势震住,委委屈屈地蹭了蹭僧人的手背。
僧人失笑,将白狐团子抱至床榻上,自己则坐于桌案边,一心诵经。
白狐团子眨巴着双目,凝望着僧人,片刻后,又下了床榻,爬上僧人的双足,卧于其腿上。
僧人并未理会他,他亦不打搅僧人,阖目而眠。
黄昏时分,他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才仰首去看僧人。
僧人依旧在诵经,宝相庄严,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暖光,宛若散发着佛光一般。
他伸出爪子抱住了僧人的腰身,僧人的僧衣过于单薄了,他的rou垫子几乎能透过僧衣感知到僧人肌肤的纹理。
他又打了个哈欠,才觉得饿了,于是,他松开了僧人的腰身,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并用自己的双爪去揉毛肚皮。
僧人念罢一段经文,会意,站起身来,而后抱着白狐团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