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非要她二选一。
那时候她想到的,是大女儿和小儿子一样,在襁褓中的哭泣,幼年欢乐的笑声……到后来,她对大女儿的无数亏欠。
她原本也以为,夏炽对沈亦宸的芥蒂一辈子无法消除,可当她知道夏炽为弟弟一步步妥协,明知道陷阱还要跳下去,到最后也没有向她求救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做出最坏打算——
到最后一秒,她该选择女儿。
可偏偏在紧要关头,沈亦宸弱小的啼哭声扰乱她所有思绪,那一刻不自觉的喊出“亦宸”的名字。
她亲眼看见,女儿留下那滴绝望的泪,该是对她这个母亲失望透顶。
不幸中的万幸是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否则她这辈子……都将背负着罪孽,受到良心谴责,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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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女士守在病房外,难得不顾仪态,露出脆弱一面。
时夫人提起在家制作的食物送来医院,见徐女士这般状态,轻声安慰了几句。
徐女士无措的点头,心思游离。
忽然想起今日受罪的正是徐女士一对儿女,时夫人顺口问了句:“听说还有一个孩子也受伤了,现在还好吗?”
“嗯,已经没事了。”
送入医院的时候检查过,沈亦宸身上最重的伤口就是那一道划伤,在那样惊心动魄的险境中,他被人保护得很好。
沈亦宸中途苏醒过,但因为受到极大惊吓,情绪很不稳定,注射儿童适宜用量的药物才使他安静下来,此刻正躺在病房休息。
时夫人点点头,似不经意的提起,“我听说,闯进去救人的时候,见夏夏扑在弟弟身上,为了保护弟弟,自己被凶兽咬伤了腿……”
听到这话,徐女士瞬间白了脸。
她知道儿子能够平安被救出,全是因为女儿的保护,可被人直白的提起,还是令她浑身一震。
见徐女士说不出话,时夫人弯了下嘴角,弧度逐渐放平,“两个孩子顾不过来吧……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无论如何,我们时家都会照顾夏夏。”
“等夏夏醒了,我们再通知你。”
她声音温软,递进人心,可字字句句关切的话语落在徐女士耳中,如万箭攒心。
徐女士迟迟未有反应。
时夫人冲她礼貌的点了下头,并未询问徐女士是否要进病房看望。
转身的刹那,时夫人脸上笑容尽失,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
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有失偏颇的父母。既然次次放弃,又何必做出母女情深的模样。
*
夏炽昏迷不醒,到夜里开始发烧,医生护士来回几趟。
唇舌干裂,时遇用棉签给她浸shi嘴唇,想给她喂水,病人却一点都不配合。
强行灌进去的水全部顺着嘴角流下,时遇又拿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端起水杯饮下一口,低头覆在女孩苍白的嘴唇上,一点一点渡进去。
时夫人无意撞见,又悄悄退出去。
江悦兮正要送东西过来,被时夫人拉住,“嘘,等会儿再进去。”
下意识朝里头望了眼,虽不知里面发生何事,江悦兮还是点头,停住脚步。
过了会儿,两人才过去敲门。
江悦兮扬起手中文件袋,“是警察局那边……”
江悦兮说明来意,时遇拜托母亲暂时帮忙看护,随江悦兮出去。
那天,时遇打来紧急电话,请求他们准确定位,当时江悦兮跟黎言之借手表中的定位器协助警察迅速开始排查他们可能被带去的方向。
手表被沈暮扔掉后,追踪坐标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寻找难度加大。
对方不图钱财,只为报复,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被绑架的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时遇前段时间已经开始让人观察沈暮的一举一动,在三个最可能的地点中,分派人手,最终是时遇带人找到真正的藏人地点。
听说,现场极其残酷血腥。
“沈暮身上多处受伤,除了被藏獒撕咬、打抖时留下的伤痕,还有被匕首割断的筋脉……”祸害遗千年,沈暮还在躺在医院吊着一口气。
沈暮脖子上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手腕筋脉割断,更惨的是极度饥饿的藏獒冲破牢笼,生生咬掉人身上的大块rou……
江悦兮没能亲眼见到那凶残的画面,但想来都让人不禁打哆嗦。
“是吗?”男人站在角落光影暗处,抬眸扫了一眼,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沈暮行凶绑架,十分暴力……”说到此,时遇停顿片刻,嘴角浮现出跟往日微笑一样的弧度,“我为救受害者,持刀防卫,不慎对不法侵害人造成伤害,不属于防卫过当。”
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和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1]
谁都知道场面凶险,犯罪人行为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