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两个人。”她轻声念了句,“让她们去找,再带回来见我。”
“是。”
繁月转身离开,余光却瞥见,摇夜支身进入了地牢所在的方向。
她要去找他了。
素情医馆内,缔天在初越身边帮忙煎药,一边扇动扇子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知晓要怎样成仙吗。”
她点了点头,柔声回他。
“先废妖身,再以人的躯体修炼。”
“想废了妖身,就需舍了妖心妖骨妖眼,可这三样东西都舍了,你怕是也活不成了。”
“我不怕。”她眼睛颤了颤,一颗心仍旧坚定。
人想成妖难,妖想做人更难。
初越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世间上有万千条难走的路,唯独她心里的这条路,不需要奔赴的理由,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回头。
人生短短几十载,能有几天真正活给心底热爱。
她比谁都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
可哪怕一天,她想以自己喜欢的身份或者。
人有渴望和欲望,妖亦是。
就算她走不到终点,也还是要奋力一搏。
“啊,药好了。”初越晃了一会儿神,再落眸时,只顾着抬手拿药壶,全盘忘了那炙热的温度。
反应过来时,她忍痛将药壶放在一旁,翻开手心一看,皮肤已被灼撑红彤彤的。
缔天轻手将药倒出来,随手拿出冰笛搭在她手上。
“握一下看看,别握太久,冰该化了。”
被他这么一说,初越哪里还敢碰,赶紧把冰笛塞回他腰间。
“不疼了,谢谢你。”
“是吗?”他迎眸看回去,把药递到她面前,“那你可以把药端出去了。”
“哦,好。”她接了药,将一头白发掩好,几步走出去。
缔天拿出冰笛转了转,瞥见那上面浅浅的影,他眼角微微一敛,冰笛上又生了一层冰,恢复成最开始的样貌。
“若是她死了,怕是又要被三个老家伙唠叨了。”
事情变麻烦了。
冰冷的地牢内,楼泽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拷住,一双眉目阖着,脸上没有表情。
摇夜缓步走近他,仔细盯着他安静面庞轻声呢喃道:“睡着了吗?”
那一瞬,他缓缓抬眼,不曾看向她。
“啊,原来没有啊。”她眼睛弯起来,唇边却不带丝毫笑意。
“你下一个目标是谁。”他漠然垂首,身上血印灼目。
“这个我为何要告诉你。”她笑着凝视他,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伤口,“别误会了,此时此刻你是我的阶下囚,而非座上宾。”
猝然间,他蹙眉捉住她的手腕,一瞬抬头,将她拽向自己的身边。
摇夜下意识往后一躲,可还是迟了一步,她毫无防备的被他拉进距离,眼中的笑怔然一晃。
“你——”
楼泽淡淡看着她,眉头松了松,目光已柔和起来。
“无论遇上的是炀川、光璟、林商抑或是千离,你都再无可能全身而退了。”
摇夜嗤笑了声,别开眼不去看他。
“我去不去找他们,有什么区别吗?你在这里,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找上我的。”
“有区别。”他指尖动了动,敛了神色,“在这里,我护得住你。”
摇夜心头唐突的猛跳一下,讶然看向他,声音还是冷的:“我不需要任何保护,是生是死,我自己说了算。”
这回她果断的把手腕挣出来,反手抓住楼泽衣襟将他按在墙上。
铁链摇晃的声音铮铮作响,乱的不成样子。
她紧咬着牙,神色十分不悦。
“我再说一遍,认清你的身份,不要以为我不会动你。”
“你不会。”他一下都不反抗,十分笃定的回他。
“别混淆了风神楼泽——”她手边圈起一层黑雾,“对你心生爱慕的是那个到死都在任人宰割的风橪,不是我。”
“对我来说都一样。”
“不一样。”她冷声打断他,另一只收抽出匕首架在他白皙脖颈上,“风橪只是存在过,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再出现了,摧毁整个神界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
他眼睫微垂了些,唇角无力扯了扯,眼睛黯下去后,半晌才念出几个字来。
“如此,我不拦你。”
似是乏了,摇夜轻描淡写收了匕首,背过身去道:“此刻起,你若再多说一句,这匕首会即刻划破你的喉咙。”
那匕首被她悬空托于掌心之上。
她眼角微敛,留下漠然一句。
“这是诅咒。”
繁月一直守候在外,冷冷盯着地牢入口。
而当她看见走出来后踉跄一下的摇夜,立马跑了过去扶住她。
“大人!”
摇夜只手捂住心口,唇边瞬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