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的大部分是钱,少部分是能长久的得到钱。
人有千万种模样,却可以在商业化的模式下被简单地划分归类,这本身就很愚蠢,也很无趣。
生活缺少仪式感和艺术性的时候,往往就变得空虚起来,一切目的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林烝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我不需要艺术性也不需要仪式感”,这是他的活法,却也因此而越发感觉到没什么意思。
“钱是货币,人会死的,尘归尘,土归土,所有人都他妈的是二百五,”桑野嬉笑着没个正形,回国没几天,先把国骂学了个遍,“活着就是要享受,享受人生,享受诗歌,享受爱情,尝遍万般甜头,我就是不愿吃苦。”
酒场应酬上马屁惯拍,曾强挺着啤酒肚头一个应和:“桑老板也用不着吃苦,家境、学历、能力有哪一项是要吃苦的?听说你在海外还有公司,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哪用和我们这群老人一样,吃什么苦!”
桑野闻言眉头先是一挑,旁边的巩文彦一双锐利的眼睛轻轻一乜曾强,举杯朝桑野笑说:“桑爷哪用得着靠家境?”
桑野闻言肆意笑开,摆摆手管曾强扔了根洋烟,话又对着巩文彦说:“哪不用了?我就是贪玩败家,国外那劳什子投资公司就是个壳子,我从不管的。这不,老头看我这浪荡得不行了,要把他吃空了,才叫我回来给他做事,要不是他和我讲国内的小伙子长得更好看,我还不乐意回来呢!”
他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喜好,说白了还是故意讲出来给大家听的。
他那家投资公司要是个空壳子,其他在座人的脑子都怕是空的,怎么可能?
早些年赚了钱的时候桑野就开始图谋苏河,不管是曾强的苏河龙华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还是巩文彦的文彦房地产顾问有限公司他都有了解,私底下他还有一家苏河源盛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不然他在国外多年,哪能在飞机上就拿到苏河的第一手信息资料?
大到桑秦的竞争对手,小到一个小小的房产中介,桑野都有了解,数据时代信息对等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桑野表面是个没骨头的纨绔,私底下弯弯绕绕倒是比谁都Jing明。
这次桑野头一回露脸,用的是桑秦儿子的身份,他是梓安地产有限公司的少东家,是苏河房地产行业一把手的儿子,在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商业互吹。
或多或少在座人对这位少东家也有所耳闻。
稍微打听就能知道这位少东家来苏河的前三天就是在满城逛夜店。
就连他的性向,也有刻意放出的消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
酒场一过,男人的表面情谊迅速升温,从桑野开了一个“享受”的头,他们的聊天内容就从酒谈到女人,又想起他不爱女人,于是又谈回了男人,但估计这些人并不能完全理解同性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碍于酒场法则,强撑着附和喜好。
在座的大多是和梓安地产有所联系的上下游企业,寸土寸金,商人拿着厘米刻度的尺把苏河每一寸都丈量过,自然知道哪里有花,哪里有草,哪里有浪子贴心的小棉袄。
巩文彦年纪不大,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点意思。天色夜了,华灯亮了许久都要冷了,桑野贴心地给混血女秘书叫了代驾让她先回家,酒桌上的氛围就变得带有些男人的色彩。
无趣。
无趣,纸牌浮画笑脸;
无趣,油腻溢出灯光;
无趣呵,华灯高上,河流点燃城市
——你看这浮夸的夜色!
巩文彦的眼睛Jing明里透着算计的锐利,桑野对于他眼睛里的算计只觉得好玩好笑,没什么算计能让他真的往心上放,他心里像是什么也没有。
但聪明人往往让人觉得有些意思,他们的话题重新讲到青年才俊,巩文彦笑说:“要说起青年才俊,有一个人不能不讲。”
这话正中下怀,桑野明知故问:“哦?谁啊,比我还更配得上‘青年才俊’这四个字吗?”
旁边曾强笃定地打哈哈说:“配不上!我知道巩总说的是谁,他配不上!那就是个不通lun常的机器,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桑野微微眯起眼睛:“有意思,我更好奇了。”
巩文彦看着桑野神情略有复杂,似乎是在分析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琢磨不过片刻,桑野带笑的视线转过来朝他问:“巩总说说呀,不带卖关子的。”
巩文彦立时带起笑来:“是嘉南集团最年轻的那位董事,林烝。”
“嘉南集团?”桑野挑开眉毛,“他有多年轻?”
“似乎还比您还小上几个月。”巩文彦说。
桑野眼神微微一变:“巩总对我还挺了解的哈?”
巩文彦立时一愣,又听见桑野sao包地笑:“我的出生月份就已经是秋天了,比我还小几个月,岂不是隔了年?那完了呀,我这苏河青年才俊的椅子还没坐热乎,原来还有个别人。什么时候给我引荐引荐,叫我也瞧瞧这位‘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