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鸟,打闹胡来凑在一起,只是这位傅老师一副好演技,表面功夫做得妥妥帖帖,混蛋都藏着掖着,脸上从来没什么表情,掏鸟砸玻璃了,永远手一指,把小弟推出去扛事儿,白切黑一个,衣冠禽兽。
不过主要也是桑野他自己就不在意,小时候他爹就不怎么管他,家里常年是母子两个,他爸爸太忙了,小桑野得不到他的目光关注,就常常惹是生非,故意去讨一顿打。
后来大了,才知道这样笨得要命。
成长一点一滴回忆过去都是黯淡了的照片,好的坏的都成了旧照,只是桑野自认为他心眼儿小得很,有些浓墨重彩的悲欢都刻进了骨头里,深悲薄欢,把他变得刻薄又凉情。
天气从秋往冬去,北方的夜风刮起来嗖嗖的,没有枫叶,卷起灰尘和霾。
桑野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啧嘴:“犹抱琵琶半遮面也不是这娇羞模样啊,什么也看不见。”
朦胧的光,遮掉金碧辉煌,遮掉古朴优雅,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桑野在首都有房产,哥俩一路过去,傅知非知道他喜欢喝红酒,也早就备好了,让桑野大呼爱他。
傅老师白了个眼,推他到一边去。
桑野满身的快活好像就不会停歇,一刻不sao情就要了他的命一样,喝了家里的酒不够,还要拉着傅知非去酒吧。
傅知非不愿去那乱七八糟的地方,被桑野好一阵嘲笑,笑他活该没有男朋友。
傅知非抬手赏他一个栗子,脸色分外不好看,桑野用手肘捅捅他:“哎,你和家里怎么样了?噢哟,白被赶出来了,自己买了两套房不知道用来养小情儿,专放着你那些画画的木杆疙瘩笔有什么用?跟我走呀儿子,爸爸带你快活!”
傅老师除了小时候混蛋,长大之后真的是越来越人模人样,早早摈弃了风流和快活,活得像个保温杯里泡枸杞的老干部,冷冷淡淡一句:“不去。”
桑野忸他不过,嗤笑一声,指节往傅知非腰带上磕磕:“你这白长了。”
桑野又瞧瞧傅知非的脸,夸张地演:“唉,可惜你不是个小可爱,不然我早把你……”
他的手不安分要往傅老师屁股上去,被傅知非抓住了一拧,桑野立马喊:“爸爸!”
随即大笑着逃出门外,砸上门还喊着要给傅知非找个少爷,傅知非在门里踹了脚,他立马跑了,靠在车门前的时候还在笑。
他和傅知非喝了酒没法开车,叫了个代驾,代驾是个小年轻,看见他的豪车眼都傻了,眼前一串零飘过,战战兢兢把他送去三里屯。
桑野笑嘻嘻逗他:“没事儿,你把我车磕了我就把你卖掉抵价,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是个活脱脱的纨绔,从小就是,爹不疼,娘倒是把他宠坏了,他爸桑秦投笔从商之后,家里有揭不开锅往傅知非家蹭饭的时候,也有后来要什么有什么,物质丰富的时候。
初中开始他就穿最好的球鞋,吃国外进口的糖果和巧克力,班里头一个去染发,然后被桑秦摁着剃成了圆寸,险些没出家。
他爸以前揍他打断过皮带,后来条件好了,一条皮带能用挺久的,桑野还用剪子绞过。
他妈妈……桑野就记着她的白裙子和眼泪了。Cao蛋啊。
他太贪玩了,什么都好奇,不管安危悲喜都要去尝一尝,直到觉得无趣才作罢。
所以桑野少年时候就早早知道了自己喜欢男孩儿,这一点上他比傅知非那个榆木疙瘩要早得多,傅老师还是二十多岁才知道的,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去年被赶出家门,如今还和家人僵着。
桑野笑嘻嘻吃了一口又一口的瓜,也是真的想拉着傅知非去快活,去活个自己,奈何傅老师无趣,和他不是一路人,虽然是发小,但是型号不对,接受的教养也不一样,当发小就够了,两人都没别的想法。
桑野喜欢什么样的?他喜欢不喜欢他的。
感情这东西他厌恶,谁也别赖上他,谁也别约束他,谁也别让他动心。
快活才对,动心就死。
桑野上下一瞟面前的光彩,浓重雾气背后的五光十色像是迷幻场景里诱人的陷阱,桑野扯扯领口,轻声吹了声哨,毫不在意地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将破晓,第一抹模糊的色彩——与其说是白昼的诞生,不如说是黑夜的死亡。”
——狄更斯《雾都孤儿》
☆、遇见
·
暧昧的灯光和暧昧喧嚣的氛围,充斥着男性魅力气息的夜店里鱼龙混杂,桑野像是游鱼入水,他从来会这一套,仗着好看的脸和一张鬼话连篇的嘴,捞一个有一个,没多时候就抱上了个顺眼的。
和国外的情人不一样,东方男性有着东方男性的美,没那么的露骨,也没那么的嚣张,黑发黑眼睛的温柔别有一番滋味。
桑野觉得有些意思,却又下意识地不太喜欢这样,醉是红尘醉,乡是温柔乡,太黏人了。
下飞机后的时差在酒Jing里翻滚,惹得他眼前有些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