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芊一个外人,凭什么质疑!
秦忆梵不甘心地问室友:“难道他对你是真爱吗?”
张晓芊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对答这个问题,转而将双腿盘在椅子上,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很在乎许特的感情史太丰富吗?我知道你在意,可是我不在意。优秀的男生,总是格外吸引女生。这能证明他的魅力。”
“张晓芊!如果许特真的爱你,他不会这样对你。”秦忆梵的每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像是抗议,也像是示威。
“我不在乎他对我有几分真情,我只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人生短短几十年,想干什么就应该争取在当下。”张晓芊把玩着字的卷发,说得情真意切、肆意洒脱。
秦忆梵只是冷笑一声、红着眼问:“没有爱情,你们怎么开始?”
“我一个人的激情和经营就足够了。如果最后许特还会再回到你身边,那我钦佩许特对你的深情。我会默默祝福你们。”
“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怎么会懂!”
秦忆梵突然侧脸,给了张晓芊一个眼神。张晓芊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从眼神中品读出了许多信息,有坚定和深情,更有一腔的孤勇。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之间的深情,你怎么可能破坏得了!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秦忆梵,让人望而生畏。
最后的一句话,确实是说到了张晓芊的心坎上了。她朝着秦忆梵的背影喊道:“如果一开始就欠了火候、做成了夹生饭,后面想要再添柴也煮不熟了。人这一辈子,不能光靠白月光而活,地球有了太阳才有生机。合适远比喜欢更重要。”
秦忆梵再也没有回她一个字,只是端着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重重拍向感应器,灯光瞬间驱散前方的黑暗。她在光亮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那是张晓芊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决绝的背影。或许她的虚张声势,在清秀腼腆的秦忆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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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折腾之后,许特一脸疲惫的打开宿舍的门,迎来的不是室友热烈的欢迎,而是一段真诚的道歉:“许特,一直没敢跟你说,我前段时间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把你心爱的油画打翻到地上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接受惩罚。”
每天看着许特对着油画发呆,平时也宝贝似的拭擦,室友自然明白这幅画在许特心中的重要地位。于是他拿着篮球递给许特,摆出负荆请罪的姿态。
许特无力的拨开调皮的室友,径直走到书桌前检查油画的破损程度。好在只是外面的裱框破裂,并未伤到画纸。
许特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画纸取出来,铺平在桌面上想要轻轻吹掉上面的浮尘。一言未发。
“没事吧?”室友感觉出了许特此次回来的低气压,害怕许特生自己的气,小心翼翼地凑到许特的身后打量着油画,和许特脸上的Yin晴变化。
“嗯,没事的。”许特并未恼怒,背对着室友只顾着清理画纸,温柔地将画纸翻过来检查。
如果从此成为秦忆梵人生中的过客,那他也希望能够留下些可以证明那段岁月、那段感情。秦忆梵给他留下的东西太少,只有同学录里的几张大头贴,还有这幅碰巧淘到的油画。
许特的目光简单扫过之后,当场愣住了。画纸的背面右下角两行清晰的字:
【彼时,此情可待!
秦忆梵——2013年2月3日(小年夜)】
许特颤抖地抚摸着这两行字,眼角的泪水早已止不住。
曾经,许特聪明地以为自己懂得秦忆梵的天生的敏感和特有的灵气,以为自己了解秦忆梵的柔弱和胆小,以为自己最后的沉默是对秦忆梵最大的祝福和成全。
到头来,许特却发现自己才是最傻、最懦弱的那一个。秦忆梵过人的才华,自己不曾欣赏过;秦忆梵骨子里的勇敢和坚持,自己不曾探寻过;秦忆梵的难得的纯真,自己却用世俗的眼光去揣测。
而他,竟然还在怀疑秦忆梵对她的深情。
原来,在两人之间的迷雾中,秦忆梵可以朝着自己迈出九十九步,而他却因为看不见对面的脸庞,不敢迈出仅剩的那一步。只是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一步之遥,却被他生生地放弃。
悲伤中,许特想起高考后自己醉生梦死的那个晚上,靠在柳树人的肩上嚎啕大哭。柳树人曾经给过忠告:“我看你是成也异性缘败也异性缘。既然那么喜欢秦忆梵,为什么还要和其他女生暧昧,为什么不给对方勇气也不给自己勇气呢?”
许特以为这只是在酒Jing的麻醉作用下的一个梦而已。此刻,许特才明白这并不是梦,却也是梦。这是一个许特做了多年的梦。如今,梦终于醒了。
许特突然狂声大笑起来,手舞足蹈地跳进了卫生间。一盆凉水泼面而来,寒冬里冰凉也冻不住许特的狂笑声,冻不住许特的激情澎湃。发间的水珠肆意逃离万有引力,奔向渴望的天空。自出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时刻,一定是这一刻。
许特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却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