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们俩凑一块儿。”
谢临君叼着勺子沉默了会儿,自己抬手把勺子拿了下来,“怎么突然琢磨起这个了?”
“嗯?因为突然梦到以前的事了,我随便琢磨一下,”江路回过神,冲着谢临君笑了笑,“能开饭了吗?”
“嗯。”谢临君应了一声,“你别多想,就是两家隔得近,经常串门而已。”
“我知道,”江路说,“我真的就是随便琢磨一下。”
谢临君眯了眯眼睛,不再多言了。
江路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情绪一直很低沉,吃过饭谢临君把药拿出来倒在瓶盖里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往日那样,皱着眉接过来不情不愿地往下咽,而是瘫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谢临君伸过来的手。
“吃药。”谢临君把水杯往前推了推。
“不想吃。”江路皱着眉又把水杯推了回去,“放那儿吧,我歇会儿。”
谢临君没有多说,放下药和水杯后坐到了江路身边,大腿挨着大腿,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过了会儿,谢临君把手搭在了江路肩膀上,手指轻轻捻着他肩头那块布料,头也往他颈窝那边蹭了蹭。
“Cao,”江路骂了一句,“你再挤挤我就掉地上了。”
谢临君置若罔闻地又往他那边挤了点儿,江路干脆一扭头往谢临君怀里撞了一下,然后坐直了身子,盯着桌上的药啧了声后终于开始吃了起来。
医生每周末都会来,通常检查完江路的病后还会顺手把谢临君叫过去,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再三叮嘱,保护好江路的情绪,不要让他过于激动,也不要让他过于消沉。
谢临君至今都不知道江路到底是什么病,但根据药瓶上的单词搜了搜——那些药基本都是治疗Jing神分裂的药物——也猜出了个七八分,对医生们的要求自然是应了下来。
夏末的余温像是和初秋那几场骤降的雨同归于尽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凉风刮掉了树上的第一片枯叶起,秋天正式入侵了这个城市,春季反复无常在高温与寒冷之间横跳的温差再次出现,流感再度在季节交替之时袭来,江路很不幸地成为了那个被感染者。
“感冒药,感冒药,还有这个……”江路拿着瓶子琢磨了会儿,没认出来上面的英文是什么,“你是打算把我养成药罐子?”
“谁让你感冒的。”谢临君啧了一声,江路也想跟着啧一声,可鼻腔堵得一点儿气都呼不出来,舌头在上颚猛地弹一下发出了声怪声,谢临君愣了愣,江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跟着一块儿愣住了。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的,江路鼻涕都笑出来了,抽过纸巾一边擦一边小声骂着什么。
不下雨的秋季周末,干燥得稍稍摩擦一下就能无端生出火星子来,江路又抽过一张纸巾用力擤了下鼻涕,站到床边,看着汪南将那群秃头专家领着往这边走过来。
每周的检查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每次检查完之后江路的情绪都会低沉一会儿,然后在谢临君默不作声的陪伴式安慰里慢慢好起来。
今天也是如此。
谢临君送走那些秃头专家,扭头去书房里找江路的时候江路已经站了起来,如前面那几次一样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眼神是没有落点的,大概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他一头栽进了大脑所创造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救,也不想自救。
“出去逛会儿么?”谢临君说,“好不容易雨停了。”
延绵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在这周周六太阳才悄悄露了个头。
江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像是在把自己四散的思维和专注力一点一点收回来,重新装进脑子里之后才点了点头,“顺便在外面吃了吧。”
“嗯,”谢临君说,“我有点儿想吃炒年糕。”
江路没作声,但谢临君知道他肯定是要吃rou的。两个人去商场里找了家韩式烤rou的店,点了几份五花rou又点了点儿蔬菜和炒年糕才放下了菜单。
吃过饭,两个人在街边散了会儿步才回家。秋季的太阳温和不炙热,江路拉开了外套的拉链,手插在裤兜里慢条斯理地走着,谢临君就跟在他身边,默默调节着两个人的步子,直到他们迈出的腿是同一个方向后他才抬起头,正巧江路也在看他。
“我们去买副耳钉吧,”江路说着,摸了摸耳垂,因为消毒和护理做得好,他和谢临君的耳朵都没有经历一系列化脓流血的悲惨现象,如今打了耳洞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却还没有挑选好自己的耳钉,“嗯……买副黑的?”
“烂大街了。”谢临君说。
“也是,”江路点点头,“那买副白的?”
谢临君没说话,但眼神里明确传达出了你以为白色就不烂大街了吗的意思。
“事儿逼。”江路冲他呲呲牙,抬手在谢临君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先去店里挑挑吧,”谢临君说,“我想买副……不那么容易撞的。”
江路的脚步顿了顿,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