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君又垂下了眼眸,笔尖再次落在了纸面上,“听游戏的声音干什么,听得见你的声音就行了。”
江路觉得自己还是无法体会到学霸的世界。
明明自己那边的噪音都快吵到邻居砸墙了,谢临君却能一动不动地写着他的演讲稿,而自己轻轻喊一声,谢临君就能停下来,还能抬起他高贵的眼皮看看自己。
太牛逼了。
江路想。
开学的日子逐渐逼近,两个人虽然都没有主动提过,但他们都能看到,那块压在山顶上随时会崩溃而落的巨石已经随着日子飞逝狂风吹拂下,愈发摇摇欲坠,在巨石目标落点的正中心站着的是谢临君,江路知道自己必须去拉他一把,然后和他一起从那里逃出来。
但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或许还能想想别的,安稳度过的法子。
并非**期的临时标记持续时间很短,没过几天后颈处的标记又淡了下来,江路摸了摸脖子,把手机丢到一边,趴到书桌前,倒看着谢临君写字。谢临君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都是有力的,黑色的墨在他笔下硬是将那些横横竖竖的字体变成一幅画似的,没有那么狂野却丝毫不秀气。
江路看了会儿,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突然开口道,“我们去打个耳洞吧。”
“……嗯?”谢临君没反应过来,“什么?”
“啊,就是,”江路是忽然之间有的这个想法,但说出口后脑内反而清醒了许多,再次坚定道,“我们去打个耳洞。”
“行是行,”谢临君把笔放下了,也趴在桌子上,看着江路,“我们怎么出去打耳洞?还有就是……我咬一口你你都觉得疼,打耳洞你就不觉得疼了?”
“……打耳洞疼吗?”江路愣了下。
“打进去的瞬间不疼,”谢临君说,“之后会有一点儿。”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江路坐直了身子,皱着眉看着他。
“……看冉秋妤打过。”谢临君也坐直了,“她没护理好,又是夏天打的,耳垂充血肿了,之后又感染化脓了,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哦。”江路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看了看谢临君,又抬手摸了下后颈,不说话了。
他是觉得他们都还小,无法完成真正的标记,临时标记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淡去,在成年之前,他们之间信息素的联系总会有顾不上而断开的一天,还不如去打个耳洞,再买个情侣耳钉什么的明目张胆的宣誓一下所有权——毕竟标记过后只有alpha和omega能感受到信息素,而戴上了耳钉,那群beta也能一眼看穿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了。
在这一系列按捺不住秀恩爱的心的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还要打么?”谢临君问道。
“打吧?”江路说得有点儿不自信,干脆伸手去捏了捏谢临君的耳垂,“……你先打一个给我看看?”
“这点儿出息。”谢临君叹了口气。
“可不就是这点儿出息了么。”江路也学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耳洞?”
“好吧,那我问问你,”谢临君拿过江路的手机,把自己写好的演讲稿拍下来发给了班主任——江路曾经要给他买一个手机,可谢临君拒绝了——然后放下了手机,道,“为什么突然打耳洞?”
“我是在想,万一我们没能迈过这道坎儿呢。”江路把盘起的腿放下了,坐得端端正正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万一你被冉秋妤带走了,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了面,我希望你每天起床照镜子的时候能想起我。”
谢临君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知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想逃走的方法有很多,”江路说,“可是你想带我一起走,你得考虑我,一个没成年以前任何地方都不会收留的oemga,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江路,”谢临君突然开口了,他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椅子靠背上,“过来亲我一下。”
江路愣了愣,随后笑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谢临君身边,跨坐在他腿上,手绕过他的脖子轻轻勾着,凑过去亲了谢临君一下。
“但是我是自私的,”江路还是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尽管我绊住你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时时刻刻都想起我。”
万一他们没能迈过这道坎儿,谢临君被带走了,那么他们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江路相信谢临君能找到他,也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能见面,可是人生太过漫长,谁也不知道某一天究竟会是哪一天,况且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来得太过突然,天灾人祸更是无法提防。
所以他希望他们身上能有一个相似的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彼此对方的存在。
耳钉取走以后耳洞会慢慢合拢,但那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江路也相信谢临君不会摘下耳朵上的东西,他也一样。
“你没有绊住我,”谢临君说,“我也会一直想着你。”
江路笑了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