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儿不要,我带回来让他干点轻省的事情。”
东吾点了点头,仿佛并没放在心上,而是拉着晏迟进了屋。两人刚刚坐定,一旁的静成正在烫酒,从里头探头出来,道:“东吾千岁可喜欢小殿下了。外头冷,我给两位主子温点甜酒。”
摇篮里的殷焕还没意识到照顾她的一个哥哥出嫁了,门帘声响时,她才又睁开眼,圆润乌黑的眼睛看过去,然后又舔了一下手指尖儿。
婴儿到处都是软绵绵甜兮兮的,浑身nai味儿。自那天搅扰了她母皇的好事,每次殷璇过来,都要跟焕儿“交流”一会儿。
这小家伙许是懂得,她爹亲在时,无比得乖巧,但殷璇到身边,她是说哭就哭,一点面子都不给。
除非殷璇目光沉沉地望过来,她就消停了,翻个身背对着母皇,转眼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吾是名字,他不姓东,他的姓巨长,大概有六七个字的那种,名东吾。
☆、垂帘听政
两人在明德殿内聊了一会儿。案上放了一碟雪白软糯的糕点, 东吾素来喜欢过来吃东西,一边吃一边看晏迟绣香囊,看着他绣的两只白鹤在山水前栖息, 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晏迟见他认不出来绣得是什么, 有点不好意思, 问道:“你觉得……像什么?”
东吾咬了一口糕点,试探道:“……水鸟?”
晏迟手指一顿, 默默地把绣品放了回去, 抬手敲了敲他的手背, 道:“吃东西不能说话。”
东吾总是被他说, 早就习惯了, 对着他笑了笑,放下糕点擦了擦手, 又过去看焕儿。
焕儿躺在摇篮里,身上穿了一件短绒红色小袄,脚上戴着金色篆刻字迹的脚环,上面各有一个小铃铛。东吾伸手探看了一眼上面绕了一圈的刻痕, 写的是“四海波涛俯首”、“天下风浪安宁”。
上面的字迹有一些熟悉,好像是殷璇的字迹。写出来后让工匠照着临摹篆刻出来的,抚摸过去,稍稍有些熟悉。
东吾其实对中原汉字并不熟悉, 但因来宫中久了,有晏迟帮着,倒也学会了许多, 辨认这十二个字倒是不成问题。
波涛俯首、天下安宁,即便是并不太懂得汉字寓意的东吾也觉得分外贵重。
他伸手拨了一下那对脚环,从内侧见到隐蔽的一个焕字,证明是赐给皇长女、独一无二的恩典。
“哥哥。”东吾回过头,看向榻上之人,忽地屏退了四周伺候的人,看向他道,“如今你到了这个位置,若无大事,难以寸进,只有……只有焕儿立为储,立为太女,才有些希望。”
晏迟放下手中的东西,转眸看向他,注视了他片刻,才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心里想着哥哥,”东吾回到他身边,凑过去道,“我想着,若是□□后眷顾,有了别的孩子,想记在我名下一个,也不至于千里浮萍,无所依靠。”
晏迟静默地注视着他,忽道:“你是因为想着这个,才……”
东吾立刻警觉,他脑海中在对方口中的这几个字落地时绷成一线,听到他晏哥哥字句清晰地问他。
“……才对临幸之事毫不着急的?”
东吾心中骤然一松,觉得背上冷汗冰凉,下意识道:“我年轻,又不急。”
晏迟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恰逢这时外头静成过来,敲了敲门框,道:“两位千岁,酒温好了。”
晏迟伸过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看着静成进来,从厚重门帘间端进来一盅飘香的甜酒,内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去年重阳时摘的菊花,陈酿了一年,制法独特,从尚宫局特意送来的。
静成进来给两人端酒,斟了半杯,随后靠近晏迟,低声道:“外头有苏千岁的人,方才下了点雪,赶得晚了些,来给您送金印金册。”
这才哪儿到哪儿。阿青刚一出嫁,拨过来的人还未到,就先把事务交过来了。
静成讲话声低,但晏迟不避着东吾,也便没有让苏枕流的人在外头等,而是道:“请他进来。”
东吾捧着一小杯甜酒,一口一口地喝,从肺腑一路暖下来,把方才来之无由的惊心压下去很多,他是喝惯羌族烈酒的儿郎,竟在大殷的深宫中饮用这些如水之物,都觉心口烧灼。
他真的是千里浮萍,山川异域。看得清的人只有相伴已久的晏迟,晏哥哥是他见过最好最温柔的人,一旦想到会有在其面前展现本性的一刻,就觉得似被脱掉一层皮。
他的故乡太远了,殷璇的态度也十分鲜明。这个心冷如冰的女帝陛下,心里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柔软,全都放在他晏哥哥身上。东吾最大的聪明就是能够果断舍弃,能够及时放下。
人间有那么多的爱而不得,山河的子民上有衣食之难、命运之争,折磨得岂止他一个人呢?
外头门帘声一响,苏枕流身边的寒水从门口绕进来,停了一刹,给两人请安道:“给元君千岁、良卿千岁请安,福泽安康。这是我们主儿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