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浓烈。
旅行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
在那种完全自由而开阔的经历下,曾经道德、自制、自尊、乃至于耻辱所带来的对人格的破坏,仿佛穿越了时光的支流,将漫长成长中残缺的部分,逐一修复。
这里一切的体验在他的生命里都是全新的。
他想起自己曾经读过的书,与那些偶尔在潜意识里如触角般伸缩的拷问。
人活着究竟是在寻找什么呢?——快乐,满足,成就、价值、亦或是自由与爱。
命运总是波折而崎岖的,像一条狭窄的、蜿蜒而令人晕眩的道路。
看透命运,却不得不向它低头,无疑会让人产生巨大痛苦。
所以人啊,必须努力奋斗才有资格享受幸福。
相信命运,相信无论幸与不幸、痛苦与喜悦,也许都是生活与死亡这项伟大计划中的一部分。
用眼睛去记录这个世界、用脚步丈量这个世界,去追寻活着的意义,并与世界产生联结。
所谓的旅行,对于许青舟来说,更像是他曾经渴望的,却未能实现的,找寻“自己”的道路。
第八十二章?
许青舟到达那曲县的时候,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月余。
手机刚连上网,陆承也发来了微信。
他说自己正坐在飞机上,马上要从挪威回来了。
两星期前,陆承申请出境的手续几番波折,终于办好。他随即带着容律、季涵和公司的人,要去谈一笔关于最新的SSRI抗抑郁药物的代理。
这批研发的新药,不仅能够有效抑制血清素的再摄取,相比其他同类药物,副作用也更小。
整场谈判相对顺利。两个星期的时间,各项细则都基本敲定下来了。
陆承临起飞前给许青舟留言,没想到刚发出去就收到了许青舟的回信。
——恭喜,陆同学。
陆承手指摩擦着屏幕,莞尔一笑。然后拇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发了同样对仗的五个字。
——想你,许老师。
消息发过去后几秒钟,仿佛默契地读到了那两个字背后的潜台词,许青舟顺畅的回复道:不日即归。
飞机上,空姐开始播放起飞前提示关闭电子设备的广播。陆承最后看了一眼许青舟的头像,然后关闭手机。
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候着这趟回家的航班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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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镇是藏区除了珠峰以外海拔最高的城市,也是许青舟此行的终点。
他在那曲登上了回往申城的长途火车。
火车上人不算太满,既有藏民也有汉民。
许青舟在自己卧铺车厢外,临窗的椅子上坐下。火车启动的声音,沉厚嘈杂。他从手机上找了首李宗盛的歌,插上耳机听起来。
车窗外是飞掠而过而风景,如一副铺展开来的画卷,色彩鲜活艳丽,构图广阔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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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那时间如风
告诉我们人生太匆匆
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
愿从此心里轻松
徘徊在岁月里
愿有未老未冷的情怀
天天躺进新感觉里
让我一生悲喜里漫游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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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曲到申城,火车足足要42个小时。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
许青舟待得无聊,便突发奇想拿出本子,将这次旅行的一些感悟写了下来。
他一边写一边整理着照片,最终挑了几幅自认为拍的不错的,连同这篇手稿,一起发到了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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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春日的下午,风和日丽,繁花盛开,瑰美宜人。
陆承比许青舟要早回来,此刻开车来接他,远远就见到了一个略有消瘦的男人。
许青舟晒黑了一些,脸上的胡子过了两夜,长出青青的胡茬。他的笑意明朗,比起之前温文儒雅的俊秀气质,此时远远走来,便平添了一股带了点潇洒的落拓不羁。陆承走上前,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旁若无人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许青舟闻到陆承身上清单的香水味,嗅了一下,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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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容律已经搬走。
之前公司的宿舍早就装修妥当,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季涵多等了两个月,等到甲醛都散尽,才安排容律住进去。许青舟与容律一起生活了一阵子,还挺喜欢那个小孩。此时别墅骤然少了个人,他还觉得有些空落落。尤其是当陆承可以肆无忌惮、随时随地、更加变本加厉地sao扰他的时候。许青舟就更加怀念起了容律还在的时日。
然而很快,当许青舟也开始渐渐忙了起来时,便也就顾不上这些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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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藏回来之后的一个星期,许青舟之前发在朋友圈的那篇手稿与照片,突如其来的火了。照片被发到了微博上,许多营销号都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