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不想,一晃眼十万年过去了。”
听罢对方的故事,秋暮笑笑,“果然是他的个性,容不得一丝杂念,一个梦而已,却这般较真。”
茶香入鼻,秋暮打算饮口茶喝,自从出了上古囚壁后,再没饮过一口茶吃上一口热饭,往日最平常的吃喝逗趣如今已成了奢侈。
可她端杯的手有些抖,只要稍一用力,腕间的伤口便疼得厉害,她苦笑着喝掉一盏茶,放下,提壶打算再倒一杯,却怎样也拎不起那不大的铜壶。
她放掉茶盏,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形同废人。
小哑巴打算替秋暮倒一盏茶喝,却被念一先一步拎起铜壶,她温声道:“我来罢。”
涓涓细流声中,念一笑道:“依常人体质,被穿了六条驱魔索,受了上古之神一剑早便筋脉断筋魂飞魄散,可你却只是身子虚空,行动受限,多亏了你体内的月魔真源。”
放掉茶壶,她偏首望望塔壁圆洞间渗落下的浮光,“姑娘可知这塔内关了无数妖魔为何却称作荒塔。因此塔属无极世界,不再六界之内,无极世界无时间无Yin阳无日月,空无一物,唯一有的便是黑暗。这塔外便是无极世界,乃六界之外的极荒凉之地,故此这七层塔被称之为七重荒塔。”
念一转回视线,望向秋暮,“想必你们已经瞧见甬道内那些壁龛,乃无相Yin阳阵,专门用来压制妖魔之力。塔主为了护住体内灵力,不得不长年累月吃那恶心至极的花虫子。不过只要脱离这荒塔出了无极之门,你体内的伤,被被月魔之力快速愈合。”她盯着对方左肩处的血迹和手腕间伤口,安慰着,“届时,你的伤会好的不见一丝痕迹。”
秋暮叹口气,外有荒凉的无极世界,内有塔里的无相Yin阳阵束缚着,这样她才不会靠着月魔的霸道神力兴奋作浪,千诀倒是将她关了好地界,双重保险。
“好不好又怎样呢,出不出去有如何呢,我已至此,还有什么可期待的。”秋暮悻悻道。
“姑娘此言差矣。”念一摇摇头,“无论你曾受过何等苦楚,又受尽何种不能忍受之煎熬,可一切终有尽头,只要活着便是希望。正如千诀留在你右掌心的莲花盏,这塔内的无相Yin阳阵,压制的是妖魔之力,而非神力。你明明可以用那莲花盏自保,可你遇到危险宁可挨着也不许那莲花护你。你并非深陷绝望,而是无视希望。”
秋暮摊开右掌心,莲花印记忽隐忽现,她一入塔便发觉月魔真源被抑,然右掌的莲花盏灵力充沛,她还特意将那股澎湃的神力压了下去。
千诀既不信她,囚她伤她为何不将这一掌莲花收回去呢。
将她推入无尽绝望中又何必燃着这微薄的一点点希望。
七重荒塔处处险境步步危机,她从未想到用这朵莲花自救。这莲花哪里是她的希望,简直是一盏随时可烫伤她眼睛她心口的莲花烙印。
既无情又何必留情,秋暮闭上眼睛,眼泪滴入掌心莲花。莲花倏地闪出一道幽光,如同活了一般于她掌心上发出莹莹光晕。而落在掌心的那滴泪轻柔得滚动着,仿似莲花自泣。
秋暮合上掌心,莲花盏光芒消失,掌心淌下的是一颗冰蓝色的泪珠,落在地上化作若隐若现一朵莲花盏。
心里猛地一痛,她埋头抽泣道:“或许我错了,我不该强要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十万年了,天罚仍追着我不放。我唯有一死,方可解脱。”
小哑巴轻轻摸了下秋暮的头顶,似在安慰。
“死?”念一出声道:“死乃最简单的事,可死亡并非解脱,只是解脱一时,若魂魄还在,何处讨安生。若魂魄不在,徒留活下来的人痛苦。你真的忍心?你当真心里没有放不下的人或事?”
秋暮抬首,摇摇头,“不。我的朋友还在因我而受难。古未迟不知在地狱那一层受罚,而肥爷和二姐,我甚至没来得及安葬她们给她们立个牌位。还有……不知月老和三生有没有被我牵连受罚,闹闹又去了哪……”还有浮楼,她被囚,他是否知道,又是否正为她心忧。
念一重新握上对方的手,“你看你还有如此多的放不下,且不说外面的。”她瞥一眼身侧始终不离不弃的小哑巴,“就算是为了这位小公子,你也要重新打起Jing神,好生保护自己。像之前故意激怒塔主一心求死之事断不可再做了。”
小哑巴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秋暮点点头,她要活着,要出塔,出了塔才可恢复月魔之力,便可以去冥界救出古未迟,可以好生安葬肥爷和二姐。至于旁的,且看天意。
她盯着小哑巴看,“你又是为何被打入荒塔?”
小哑巴垂下满是冰渣子的脸,不答话。
对方不愿答,秋暮也不好硬逼。于是转眸问念一,“你即是来这荒塔的第一人,又有灵琴相助,怎会屈身卜矶之下,听他差遣。”
“难不成要在这塔里称王称霸做塔主?”念一笑笑,“我只图个清净,不愿Cao劳管事,能在这塔中安稳渡日便好。”
秋暮问出心中疑惑,“那卜矶小心眼得很,她见你一身能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