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对战,我和舅舅的身份属实尴尬,在中原处处受人排斥,实在不得已才……承蒙表哥不弃,愿意收留我们。”
符遥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再加上这个理由足够让人信服,苏岑朗心中已信了大半,又道,“你那位父皇不曾善待你吗?”
符遥听罢,眼泪落得更凶,哽咽道,“父皇……父皇膝下儿女成群,我一个有他国血脉的女儿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从小并未在父皇身边长大,哪来的什么父女之情。如今朝中大臣已然对我的存在颇为微词,我和舅舅若是再不逃,说不定哪天就被暗杀了……”
苏岑朗点点头,已然信了符遥的这番胡言乱语。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一脸心疼地凑过来想为符遥擦泪,帕子即将挨到符遥的眼角时,符遥垂着脑袋,装作没看见一样快速转了身子,不露痕迹地躲过。
苏岑朗的手顿了下,也不觉尴尬,又默默收了回去北北。
“那表妹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苏岑朗说着瞥了苏先生一眼,“只不过,你叫他舅舅?傻丫头,你舅舅是国王陛下,是我的父王啊。他算你哪门子的舅舅?”
不过就是当年他姑姑身边的一个小侍卫罢了,如今回来竟还把自己当主人了吗?瞧他坐在一旁淡然地品茶的样子,真是让人生厌。
“我说,你叫什么来着?”苏岑朗神情倨傲地问道。
“区区贱名,不提也罢。这些年旁人都叫我一声苏先生。”
“先生?”苏岑朗嘲讽道,“不过是个侍卫罢了,还是见不得光的暗卫出身,地位连个宫女都比不上。怎么?如今什么人都能当的起先生这二字了吗?”
苏先生淡淡道,“请殿下搞清楚一件事,我当年是公主的侍卫,并不是你们王族的侍卫,公主去世后,我自然就是自由身。”
苏岑朗无法反驳,但又看这人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爽。
长陵王室最重血统,所以苏岑朗可以因为蕊儿怀了自己的孩子对她网开一面,也可以对苏绮曼这位不熟悉的表妹充满善意。
“表哥。”符遥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她扯了扯苏岑朗的衣角,低声道,“舅舅他对我有养育之恩,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的亲人啊,你别怪他好不好?”
苏岑朗笑了笑,顺着台阶就下了,“好,看在表妹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他的失礼了。”
也不知道是谁失礼……
符遥腹诽道,罢了,还是救冉儿要紧,这些小事就忍忍吧。
符遥在宫中住了三日,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询问,只能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到最后只知道薛冉被秘密关押在了宫中,具体在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符遥越来越焦急,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万一呢?那苏岑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囚禁起来,更何况薛冉。
对了……苏岑朗的父亲!国王陛下!
符遥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仅靠她自己想救薛冉出去,基本可以说是痴心妄想。但如果能找到国王陛下呢?
如今他们父子二人敌对,据苏先生所说,老国王明显是想停战的,如果能救出国王,或许薛冉还有一线生机。
想通了这一点,符遥立刻去找了苏岑朗。
苏岑朗正在书房处理军务,越看眉头拧地越紧,前方又打了一场败仗,多名大臣上书求他撤兵,甚至已经有人对国王是否真的身染重病产生了质疑。
简直是一团乱麻。
但他不愿认输,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长陵的铁骑踏平中原,坐拥天下……
听见门外的侍卫拦下符遥时,他叹了口气,道,“让她进来吧。”
“表妹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呢。”苏岑朗挑眉笑道,“有事吗?”
符遥笑了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我突然想到,我来了这些时日,竟还未拜见过陛下,似乎不太合礼数。便想来问问表哥,能不能带我去见见?”
她问得坦然。
要想撒谎不被人看穿,首先自己就要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果然,苏岑朗只是皱了下眉,并未多想,道,“父王他身患重病,不太适合见客。”
“那我更要去看望了呀。”符遥道,“陛下也是我舅舅,虽然素未谋面,但他病了,我这个外甥女去看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符遥歪着头皱着眉,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
苏岑朗笑了,“别多想,是大夫说了,父王要静养,不宜见客,不宜通风。”
符遥明知道这人在胡说八道,但她又不能揭穿,内心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正暗自失落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夫君,我来为你送饭了。”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符遥皱眉,还未想明白,便听到苏岑朗淡淡说道,“进来吧。”
迎面进来一位淡蓝色衣衫的女子,看清她脸的那一刻,符遥Jing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