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水又吐不出什么。
李嫂跟过来,拿个大搪瓷缸子里面装着温水,让她漱漱口。
罗晓谕拢着头发低头漱了漱,拿毛巾擦了把脸。
“嫂子,你带感冒药了吗?”
李嫂帮她拍拍背:“病了?”
罗晓谕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一张脸,“发烧、头晕,还像刚才似的一阵阵想吐,而且可能是因为太冷了,我白天也总打瞌睡。”
李嫂若有所思:“常用药我倒是都准备了,可我觉着吧,你还是先别乱吃。”
“怎么了?”罗晓谕回头,不解问道。
“你这反应像是我刚怀上小强那会儿,要不,嫂子明天陪你去城里医院检查检查。”
罗晓谕张着嘴,有点惊讶。
但细算算,这么多次,林纾都没带过套,距离最早的一次,也有两个月了。
她声音低低的,有点不好意思:“会吗?可我们还没结婚呐。“
李嫂很大方,扶着她坐回桌边,瞥一眼正啃馅饼的李小强,料想他也听不懂。
“那要是这次有了,就顺势结了呗,我在旁边这么看着,就觉得小林对你真是好到没话说,眼睛啊都巴巴地离不了你呢。”
“再说了,像我和老李,婚么倒是早早的结了,可他们这工作性质,跟守寡有啥区别,还是我闹着要离婚,他才请了假,回家住了一个月,有的李小强。”
罗晓谕用勺子拨弄着粥,心事重重。
李嫂拍了板:“明天,就明天我跟你去查查,怀孕是喜事,你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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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着对新生命隐隐约约的期待和担忧,这一整天,罗晓谕的心情都是喜忧参半的。
临睡前,躺在林纾身边,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还瘪平的小腹。
“怎么了?肚子疼?”林纾把两只手都放上去,心里默默计算着,罗晓谕的生理期应该是还有十天左右才到的。
“是不是着凉了?”他又问。
罗晓谕摇摇头,试探性地提出假设:“万一...我们像陶清平他们那样,还没结婚,先有了孩子,你会不会高兴?”
林纾把她搂得更紧些,亲了亲她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打过针的。再说,我现在还不是你合法的丈夫,也不希望孩子在没有长辈期待和祝福的环境下出生。”
还有一层担心他没说出口,他怕罗晓谕仍是没有从自己家庭破碎的Yin影里走出来,没准备好做妈妈。
“我知道了。”罗晓谕蔫声回答,转个身背对着林纾,“睡了。”
第二天林纾早上走后,李嫂就来敲门了,穿戴整齐。
“走吧,今天我家老李调休,我让他带孩子。”
罗晓谕提上自己的包,围巾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边往外走,李嫂给她指窗外:“我跟我家老李一说咱们要去医院呐,他特别上心,跟领导借了车,今天那个吉普,对,墨绿色那个,就负责接送咱俩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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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今天的工作状态奇差无比,一上午,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
有同事跟他讨论一个部件的参数,口沫横飞地说了半天,一抬头,发现他正茫然地看着手边,根本没在听。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在食堂,碰见了带着儿子来打饭的老李。
李小强很乖,不爱吃的羊rou也不挑食,自己拿着小勺舀菜,就着馒头吃。
林纾打好了饭,过去跟他们爷俩坐一起。
摸摸衣兜,还有罗晓谕怕他来不及吃饭揣的巧克力,他留了一块,剩下的都掏出来送给李小强。
随口问:“李哥,今天怎么你带孩子,嫂子呢?”
老李很惊讶:“跟你对象上医院了,你不知道吗?”
林纾紧张起来,他实在太粗心,根本没有发现,罗晓谕病了。
“是什么病?严重吗?”
老李倒笑了,摆摆手,还没说话,手机响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
“喂,哎对,媳妇,我跟小林在一起呢,啥事那么严重啊?
小罗说不要这个孩子,排队缴费想做流0产手术?”
老李飞快地挂了电话,看到林纾脸色都变了。
“小罗怀孕8周了,但她说要做掉这个孩子,你嫂子跟她在县医院呢,正在劝她。”
话还没说完,林纾已经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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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徐教授的面子借了一辆车,没有司机,林纾独自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县里。
街道拥挤,军用吉普被夹在两旁的人流里,慢得像只残疾蜗牛。
林纾索性找个宽敞的地方停好了车,跑着去医院。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硬是跑出了一身热汗,在医院门口,还被人撞倒了摔一跤。
满手的泥水子随便甩了甩,拉住一个经过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