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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舀了一口粥还没咽下去,从牛巧珍办公室出来的邻桌小胡,就朝她走过来。
“小罗,总编让你去找她。”
“唔。”罗晓谕答应了一声,拿起纸巾擦擦嘴,又对着小镜子重新抹了唇膏。
因为心里已经做好了辞职的打算,罗晓谕站在牛巧珍办公室门口,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释然。
敲了门进去。
牛巧珍手里正拆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倒出几张打印稿和照片,是罗晓谕先前提交的初稿和小董拍的照片。
抬眼看见是罗晓谕,招呼她坐下。
“来的正好,和睦小区那家人和电视台的采访,你不用跟进了。”
罗晓谕早有预料,一点不惊讶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回去写辞职报告。”
“辞什么职?”牛巧珍放下手里的签字笔,颇有些意外地问,“为什么要辞职?”她起身,到旁边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两杯网红nai茶,走到罗晓谕身边,递到她手里一个。
自顾自地拆着吸管上的塑料皮,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辞职?”
罗晓谕靠在椅背上,跷起了二郎腿,也撕下nai茶的包装,啜了一口。
牙齿咬着Q弹的珍珠,垂着眼睛:“我急功近利,被人误导,差点写一篇不实的报道。”
“被采访对象误导?”牛巧珍摇摇头,微笑得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专门为人,从不为己’的人,能做到利己而不损人,就已经具备了相当的人品,所以我们在采访时,才要对每一句话、每一个用词都进行动机分析,因为在利益驱动下,他会爆料;在利益驱动下,他会撒谎;也是在利益驱动下,他会千方百计阻止记者的采访。”
“但好在,你这次还不算是个失误,我觉得用歪打正着形容更恰当一些。”
罗晓谕咬着吸管:“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昨天我见到你送她去了医院,按着你采访日志里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她,挖出了一个关于地下组织,以几万块为诱饵,哄骗缺钱的女大学生,捐卵。”
罗晓谕脑海里略过刘颖那张苍白过度的脸,满头满脸的冷汗。
“你对新闻具有一定的敏感,这是做记者的一种天赋,但是对待工作太理智,假如没有对人的真正关切,就不能成为记者;假如仅仅停留在对人的关切而不是对问题的求解上,就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好记者。”牛巧珍坐在办公桌的桌沿上,拍拍罗晓谕的肩膀。
她手上的戒指,有点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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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两张新能源峰会的入场邀请券,罗晓谕从牛巧珍办公室出来后,来势汹汹地直奔小董的位置。
“啪!”拍在他桌上一张票,柳眉倒竖,眼神儿像刀子。
“叛徒!”
小董有点委屈,缩着脖子把票翻过来看了一眼,重新跌回椅子上,“罗姐,我发誓,我只跟主编提过,你男朋友是新能源工程师,谁知道她会打上你的主意,不过,你们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她知道应该也不会妨碍的,再说,你不是转岗成功了吗?”
罗晓谕咬牙切齿:“卖友求荣!我想做时政记者也不是通过泄露隐私的方式,更何况我男朋友......”可能一年后就不是了,这么多人知道,到时候自己孤孤单单的,多丢人!
“是总编说要关心咱们的感情生活的。”小董离她远远的,仔细擦着一个相机身上的指纹,“罗姐,我也不想总是钻巷子了,我们这回就当去见见世面。”
事已至此,罗晓谕明白再多埋怨小董纯粹多余。
“那就买机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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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林纾一起去北京这件事,总的来说,罗晓谕还是高兴的。
转岗不需要太复杂的手续,只是工作证上的名头改了三个字。
因为后天就要出发,匆忙定了机票,罗晓谕和小董便各自回家收拾行装了。
到家门口,罗晓谕敲门,回应她的却只有不耐烦的猫叫。
看来林纾不在家,罗晓谕并没多想,掏出钥匙开了门。
屋子跟昨晚比,更加整洁干净,厕所的猫砂也换了新的,阿福躺在客厅落地窗前闭着眼睛摇钟摆一样的尾巴。
其实林纾...还蛮居家的。
罗晓谕换好衣服,坐在电脑前想订酒店,选好了离会场位置近的一家四星级,打了电话,正好还有空房。
老罗、她和林纾、无耻的小董,一共三间房。
预定需要填身份证号码,罗晓谕能记得住她自己的和老罗的,小董的也发了微信过去问他。
只有林纾的,她只记得个出生年月日。
他的行李都在书房,罗晓谕便想去找找看,反正他也不会因为自己乱动他的东西而生气,最好,还能找到关于他手腕上那道疤的蛛丝马迹。
推开书房门,桌上的图纸卷好插0在架子上,连橡皮屑都打扫干净。
书桌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