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通知医生,并言简意赅的安抚,“别怕,腿没断,脸也没事。我知道很痛,你忍着,只能忍着。”
顾鸣没力气观察思考,自然也接收不到这其中不同寻常的关怀。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直至医生赶来做完检查、说明情况、又交代了相关事项后离开,顾鸣才渐渐回魂过来。
病房里并不只有商岳,胡氓、季平舟、岑素都在,顾鸣的助理也在,只是没见到安娜。顾鸣想起失重下坠的情形,又是后怕又觉庆幸,可见自己福大命大,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他看向胡氓虚弱开口问道,“戏怎么办?”
胡氓眉头紧皱宽慰回应,“先养伤,不用想别的。”
顾鸣便也不知能再说什么,他浑身上下都痛得不行,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表现。于是就分外想念起沈言来,要是他在就好,他在的话......等一下......
“今天几号?”顾鸣问。
“18号。”助理回了话。
“......”
顾鸣脸上本就浅薄的血色迅速消褪下去,离他最近的商岳立刻察觉、关切的问他哪里不舒服,顾鸣却听不见这问候,只对着助理焦急说道,“我、我手机呢,拿来,我打个电话。”他昏迷了两天,两天,他?妈?的两天,沈言还不得急死?“赶紧的啊!艹!?”
助理连忙递来手机,顾鸣也管不了周遭看客,只抖着手去播沈言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顾鸣心慌意乱,几乎要拿不住手机。
病房里雅雀无声,谁都不明白个中缘由。这时房门打开,安娜走了进来。
顾鸣似见到救命稻草,哑声道,“姐,我.......”
“没事。”安娜打断他的话,以眼神警告他不准再讲。然后转头向胡氓等人稍作解释、并委婉又强硬下了“逐客令”。待病房内只剩下内部成员,她和顾鸣,安娜长出一口气,抢在顾鸣之前开口,“等我一会儿,你乖乖的不许闹。”
“姐!”
“听话!”
安娜不容人申诉要求,带着助理转身离去。
顾鸣不知道安娜什么意思,直急得眼前发白心慌想吐。他深吸进几口气奋力缓和,然后又捉着手机敲字编信息,“干嘛又不接电话?我伤得不重,别信媒体瞎写。你看到了给我回个电话。”顾鸣按下发送键,煎熬的等了近十分钟,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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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来了。
第21章?
他站在门口,略微低着头,帽檐几乎把整张脸遮住。
顾鸣猜他是这样一路走来,以免吸引到不必要的目光。他很不喜欢别人看他,却偏生有副好皮囊。
他摘下帽子看过来,眼底泛着乌青、眼中布满血丝,又还紧皱着眉头,显得疲惫又Yin沉。
“你这叫伤得不重?”他问道。
顾鸣梗着喉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转头长呼出一口气,像在由衷的庆幸。
从知道新闻到现在,他经历了意想不到的煎熬:买不到当天的机票,就开了十几个钟头的车赶来。联系不到人,就只能在被媒体和影迷围堵的医院外干等。好不容易在今天凌晨打通安娜的电话,却到此刻才走进顾鸣的病房。
其实详情安娜已同他讲明,否则他也耐不住性子等这么长时间。他是什么都知道的,却非要亲眼看见才能确信安心。
顾鸣眼巴巴看着他,非但没如狗血言情剧里所讲的那样“伤痛因爱人的注视得以减轻”,反而痛得更加张狂,又一点点游移汇聚、钻进到心脏位置。满腔的焦躁牵挂亦变作心酸委屈,便半点场面都支撑不住,咬牙切齿、又眼红声沙的问,“你站那么远干嘛?”
他们分开有好几个月,本来约好要在两周后、趁顾鸣去参加颁奖时见上一面。现在提前重逢,却无半点欢喜,他们谁都不想要这样的重逢。
沈言举步走近,站在病床边上。他迅速将视线在顾鸣身上可见的伤处扫过:除了打着石膏的左腿,脸颊也有轻微的擦伤和淤青,两手都缠着绷带、但干净未有血迹。
顾鸣猜到他的疑虑,坦白交代,“肩也摔着了,挺疼的,你往右边抱。”
于是沈言缓了口气,俯身下来小心的抱住他。
顾鸣偏头与他靠近,尽力的抬起右臂拍了拍他的后背,“还行,别怕。”
沈言埋头在他颈侧沉默片刻,然后直起身来拖过椅子坐下。
顾鸣捱着浑身痛楚,摊开手掌象征性的伸过去,“手也能牵的。”
沈立便半点不敢搭力的虚握住。
“什么时候来的?”顾鸣问。
“昨天上午,我找了安娜帮忙。”沈言据实以答。
“没睡啊?”
沈言点头。
顾鸣按捺着情绪,“真不是很严重。”
沈言仍是点头。
顾鸣还没看新闻,不知道报道内容如何,但一定比预想的夸张。易地而处的话,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