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免除萧相之职!”
“臣等附议。”
“陛下不可!萧相为国为民,还请陛下三思,万莫听信小人言语!”
“小人?!谁是小人?赵大人可要慎言!”……
宁徽妍端坐上首,目光只落在立在列首一言不发的萧庭燎身上。
片刻,待那些臣工们吵得气喘吁吁之后,她遂才幽幽开口:“各位大人,说完了?”
底下登时没了声音。
宁徽妍挑眉,望着萧庭燎,缓缓道:“先前,萧相抵上来的请辞折子,朕已批允。”
话落,只见萧庭燎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而他身边的臣工却是一阵惊愕:“相爷?!”
“相爷为何要如此……”
萧党之人纷纷跪落,磕头请求道:“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老臣那边却喜上眉梢,拱手道:“陛下圣明!”
宁徽妍见萧庭燎面不改色,暗暗不满地撅了嘴唇。她望向他,问道:“萧卿,你可还有话想说?”
萧庭燎略一敛眸,回话道:“臣,听凭陛下处置。”
“如此,”宁徽妍抬手一招,一太监捧诏上前。她一挑红唇道,“宣旨。”
※※※※※※※※※※※※※※※※※※※※
宁徽妍:“不想当官了?”
萧庭燎:“嗯。”
宁徽妍:“喔,那正好,这里有个君后要你当一下~”
萧庭燎:“……”
第九劫(28)
太监应声展卷, 将诏书中字句高声诵读,却是每出一字,殿中众人的神情便愈显错愕一分。
诏书诵罢,霎时间,鸦雀无声。
唯有书中一句册后之言犹然在耳, 一如惊天的霹雳, 教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萧庭燎听罢一震, 一时间竟也顾不得礼数,直直望向宁徽妍,眸中满是愕然。只见她正端端坐着,手持茶盏,敛眸在饮,一切都显得如此云淡风轻。
她居然……立他为君后?
萧庭燎只觉怀中心脏的鼓动瞬间错了步调, 变得又急又乱, 脑中嘈杂不休,几乎无法冷静思考她此举的用意。
一旁旧党老臣听罢, 心中大骇,满头白发的庄右丞更是匆匆一步上前, 拱手道:“陛下!萧庭燎身为外臣, 又岂能入主后宫?这于理不合啊陛下!”
“庄大人所言有理, 请陛下三思啊!”群臣纷纷附言。
宁徽妍睨了那帮老家伙一眼,却是笑了:“庄大人何出此言?当年朕欲立傅延书为君后之时, 他早已有功名在身, 亦是外臣, 朕怎得就不见你说这话?”
庄右丞一僵,如鲠在喉,面色铁青。
“陛下,”傅相旋即上前,抬手道,“陛下立萧庭燎为君后,除其左相之职,化外为内,以驳齐王起兵的由头,此举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只是,还望陛下莫要忘记,齐王折中有参,只道这萧庭燎结党营私,品性不端,而其更在北地部署遣兵,有谋逆之嫌。在事情查明之前,这君后之位,万不能轻易与之。愿陛下莫要偏私,审慎待之。”
“呵!结党营私?”宁徽妍听罢一声冷笑,登时心头火气。她眯眸,如刃的目光一一扫去,声音极寒,“若当真要说结党营私,你们谁身上干净得了?”
底下人皆是心口一搐,无人敢再言。
宁徽妍停顿片刻,又道:“而至于萧卿于北地布兵一事,乃朕亲允,枢府二位大人及北地诸将士皆有得朕手谕,若是有人不信,大可去细查。”
她说着,臣工们纷纷朝枢密使、枢密副使二人望去,只见他二人应声一鞠,竟是承认。
宁徽妍再道:“如此,眼下既已提到了北地布兵之事,那朕便与你们明说,朕有意划北地横陵三路归君后辖理,此外按制,允君后与政。”
“陛下!”傅相几要按捺不住情绪,一撩袍跪了下去,“陛下!臣有异议!请陛下收回成命!”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旧党老臣跪倒一片,呼声阵阵。
宁徽妍早已是不恼,取过案上的一本折子,一扬手,“啪”的一声扔到了傅相身前。
她凉凉道:“当年议君后干政,诸位大人皆点头相允,这折子上,可是署满了大人们的名字。”
刹那间,满殿无声。
宁徽妍缓缓起身,轻笑道:“还望诸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们,万莫要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
此话一出,下首老臣竟再无人能蹦出一字。
“萧庭燎。”她唤。
萧庭燎闻声望去,正正对上她那一双敛着光的明眸,似是一只烛火,点燃了他的四肢百骸。
“上前接旨。”她道。
那一瞬,他只觉被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意绪如数迸发,再也无法收拾。
这许只是她能想到了一个两全的计谋,她许是为了这个大邺而委屈了自己的心意。他都知道,可他只愿作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