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西去。”
宁徽妍点头。她搁下碗筷,一脸凝重地望向他,问道:“叶扬如何?”
听她这般一说,萧庭燎倒反是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听到巴州失守、将领重伤的消息时,想的便就是这件事情。眼下内贼未除,更不知昌国到底对巴州、梓州等数州的部署了解到了何种地步,倘若是再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将,只怕不妥。如此,倒不如起用新人。
叶扬之能,他与她很是清楚,加之叶扬在西北地方戍边多年,对昌国的兵力自然也有几分了解,是再合适不过个人选了。
他方才迟疑,却是顾虑她与叶扬的交情,眼下看来,倒是不必。
萧庭燎道:“叶扬可用。”
宁徽妍听他这么说,心里安稳了些,又忍不住暗笑自己的这份安稳感。
她突地觉得自己还像一个没有断nai的孩子。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不觉着对此有什么不甘,只感觉,只要萧哥哥在她的身边,只要萧哥哥认可了她的决定,她便没有什么不敢去做、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了……
二人再谈数句,便听有太监走近前来报:“陛下,中书省与枢府诸位大人到了。”
宁徽妍颔首,稍稍洗漱了一下,走了出去。萧庭燎跟在其后。
睿思殿中,只见傅右相、左右丞、参知政事,加之枢密院中诸位重臣十来人在下首分列两侧。
那些人见得萧庭燎跟在宁徽妍身后出来,面上略显异色,却又很快地收敛了起来,齐整地请安。
萧相与女帝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朝中上下早已多有揣测,只不过是碍于他二人身份,遂才从未敢妄议过而已。但不管实情为何,只有一点,他们各自心里再清楚不过——萧庭燎之权势,只怕不减当年其摄政之时半分。
萧庭燎也不在意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只云淡风轻地走到群臣列首,听上座的宁徽妍道“免礼”。
宁徽妍冷静地目光一扫而过,问道:“急报内容,可都知道了?”
下首齐声一应。宁徽妍颔首,便一一点问过去,听他们的想法。
只道有人请旨彻查勾结异邦之贼,有人按耐不住地上前主动请缨,又有人在这时候跳了出来,与那主战的枢府重臣反唇相稽,只道愿请求和……宁徽妍听了,默不作声。
待众人争辩得差不多了,宁徽妍摆手,叫他们先安静些许,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外头传来急报。
“何事?”宁徽妍顿觉右眼皮跳了起来,闹得她心神不宁。
只见报信之人拱手道:“回陛下话,南地齐王起兵,道清君侧。”
此话一出,宁徽妍与萧庭燎的脸色皆是一变。
下一瞬,满殿骇然。
第九劫(27)
西面昌国来袭, 巴州数城失守,现下的事情早已经够乱的了,不想那齐王宁呈桥竟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火上浇油。
“清君侧”的名号一出,还不待明说,朝中上下所有人的目光, 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一个人——左相萧庭燎。
齐王折中参道, 左相萧庭燎以色侍君, 谗佞专权,野心滔天,颇有一吞大邺之势。只道其日日出入陛下寝宫福宸殿,邀欢固宠不说,更屡次三番阻挠群臣立君后之议,致使陛下久久无嗣。其结党营私, 欺上压下, 以职务之便,接连打压新锐及旧党老臣。此外, 更私下在北地数路部署军队,其谋逆之心, 由此可见一斑。
闻齐王此言, 朝中上下一片哗然。更此时, 数位台谏官员纷纷参上,详列证据, 道是萧庭燎何月何日出入后宫、逗留多时云云;又道其不满傅相、右丞等人, 私下多有诽责云云……字字句句, 皆竭力引例而证,大有把真的说得更真,把假的也说成真的势头。
旧党老臣们匆匆联名上书,只道眼下齐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其真意不明,而与昌国之战又尚未平息,为固国本,权宜之计便是请陛下免萧庭燎左相之职,先稳住齐王,再议他事。
然这一来,萧党派下众臣皆道不服,道是齐王及台谏所言全是子虚乌有,萧相从未起过谋逆之心,其对陛下多年的耿耿忠心,朝中上下有目共睹,遂道还望陛下莫要中了jian人挑拨离间之计,莫要在眼下此等危急情势之下再自断一臂。
于是,西面昌国大军攻势极猛,南地齐王之兵虎视眈眈,而朝中两派朝臣更是剑拔弩张,对此事争得是面红耳赤,整个朝廷大有分崩离析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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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思殿暖阁,炉火烧得正旺。
宁徽妍负手立在暖阁的一面墙前,墙上挂了一副偌大的山河图,几要占满一整面墙去。山河图中绘出了整个大邺的版图,至南的岛屿、至北的山岭、至东的沧海、至西的原野……无一处不致,无一处不尽。
这是历代先辈打下来的江山,是宁家人守了百余年的社稷,眼下传到了她的手里,她又怎能轻易地拱手相让?
宁徽妍静望着那一幅画,眸底毫无波澜。
有侍女走近,福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