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牧红了脸,他的手无意识地紧攥着自己的衣袖边缘,开口磕磕巴巴地对着沈思说着谎,“你、你、之前晕倒了,大夫说……你、你一个人睡比较好。”
放肆……
她是吸了一点儿麝香,身子虚弱了一点,跟是不是一个人睡又有什么关系!
沈思抬眼打量着这个被自己逼在墙角的男孩,男孩儿低眉顺目的顺从着她。
那不是因为绝对力量的压制才顺从的,而是男孩从心底里不想要反抗,从心底里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低的位置。
这样的认知又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种烦闷。
依照她以前的性格,早就出言冷嘲热讽了。
“蚊子都比你胆子大,本殿下就是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咱俩就好好的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咱俩就趁早分开,各生欢喜。像你这样磨磨唧唧,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算什么样子?”
只是秦牧不同,她猜得到秦牧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因而说话之前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了一点点。
“夫君?”她换了一种打趣的语气,想要不让气氛这么尴尬,“我真的好喜欢你呦!”
明天就是景贤十六年的九月初九了,距离她十七岁这一年的九月初十,刚好一年零一天。
她真的一点点时间都不想要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相互揣测之中。
她就想利用这最后一点时间和喜欢的人做尽快乐的事。
因此,她今天一定要逼秦牧说出心中的想法。
此言一出,秦牧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立马抬眼看了她一下,而后又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似的,想要把头低下。
沈思哪会给他逃避的时间,她靠近拖着秦牧的下巴,强迫二人四目相对。
“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二人的鼻尖与鼻尖仅有一拳之隔,呼吸都会交错在一起。
从成亲到现在,秦牧大概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强势的样子,只呆愣着不说话,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红了眼眶。
往日若是见到秦牧这个样子,沈思就算闹得再过分也总会收手的,可今日她是铁了心一样,一定要从秦牧这里获得一个答案。
当时,在大理寺,在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景贤帝消磨完的时候。
沈思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反正刘家已经是个空壳子了,她不想争了,也不想斗了,就想带着一袋银钱一路南行,去看看她从没见过的江南景色。
她想看美景,想喝美酒,想无惧他人的眼光,活得像一个挥金如土的江湖潇洒客。
等到时间到了,她就静静躺在江南某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
管他什么皇帝什么公主什么战争,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走出大理寺的时候,她还在计算自己应该留给刘如玉钱财来养老送终,还在想自己是带金叶子还是带银票方便?
直到她在侧门看见了秦牧,她才从自己这个一时兴起的想法中回过神来,她迟疑了。
而后秦牧开始别扭的安慰她,她忽然间觉得南方的层峦叠嶂、烟雨朦胧、百花齐放……
那么美的景色,要是一个人看,可实在是太无趣了!
如果有秦牧陪着,这最后一段时间待在帝都,想想也不是一件这么坏的事情。
她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要更喜欢秦牧,因而她迫切地一定要在秦牧这里要一个答案。
见秦牧像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依旧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沈思心里的那一点点烦躁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把扯住秦牧的手,把他往床上推,秦牧措不及防,被他推倒在了床上,沈思憋着一口气。
不能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这混蛋还是一副“你别逼我了”的可怜样子……
她今天非要钻牛角尖,治一治秦牧这个性子,要么就和恩恩爱爱,和和美美,要么就一拍两散,让她早日去她的江南!
她冷着一张脸开始解自己的外袍,那宝蓝色银边牡丹花纹的外袍褪去,就剩下了雪白的里衣……
厚重的外袍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闷的响声。
原本呆愣不知所措的秦牧就像是被这道响声唤醒了一样,微微瞪大了眼睛,快速撇了沈思一眼,整个脸就红的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非礼勿视!”
他快速低下头,紧闭着双眼,念了这么一句。
而后像是那床上有什么蛇蝎蟑螂一样,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可以的不可以。”
他小声快速又重复嘟囔着,来不及把鞋穿好,就准备夺门而出。
修长的指尖刚碰到那刷了朱漆的木门,秦牧就听见一道压抑这哭腔,却很是决绝的声音。
“姓秦的!”那声音顿了顿,“你今天要是敢打开这个门走出去,这辈子你要是能再进这个房间,我跟你姓!”
沈思的眼圈都红了,虽然人人都说她不遵礼法、不守规矩,可她到底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