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地伏在地上,声音恭顺谦卑,“儿臣恭送父皇。”
她这般乖巧的样子让景贤帝很是满意,他和阿柔的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你就算是嫁了人也该多回宫去看看,多孝敬孝敬父母!”
孩子懂事了,他原也想夸上两句,但是皇帝做了半辈子,从没跟谁说过软话,这一开口,又变成了教训的口吻。
景贤帝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与心虚,他抬眼去打量沈思的神色。
对于他,沈思已经攒够了失望,因此内心毫无波澜,面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是,儿臣谨记。”
健沈思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格,景贤帝心里的那一点点莫名的心虚也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这才对嘛,做女儿做臣子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父亲给皇帝摆脸色呢?
皇帝回了宫,沈思也被大理寺少卿一行人拥着走出了侧门。
“刚才多有不敬,还望寿乐公主海涵。”几个老臣摸清了皇帝的脾气,对着沈思赔笑。
只是与自己的亲爹演完父慈子孝的戏的沈思是真的累了,不想与他人再废什么话,只随意客套了几句,便走出了侧门。
夜已深,风中带着属于深秋的凉意,皎洁柔和的月光下,秦牧静静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家。
那一刻那些微凉的月光好似都化成了涓涓的溪水,洗涤冲刷了她心里的那一点点烦躁与酸楚。
“别想了,我娘子她不喜欢丑的。”
沈思刚想开口叫秦牧一声,就听他夫君朗声说了这么一句。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秦牧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也是这次事情的大功臣了,若不是林四帮自己吓唬宋妈妈,让宋妈妈以为陈玉珠要杀她。
恐怕宋妈妈不会上堂作证。
沈思这才想起来自己跟林四说过,让他在这里等着,结束后给他报酬的。
秦牧说完这句话,就看到了从侧门里出来的沈思,一时间后悔的都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娘子会不会觉得他太凶了?
秦牧怂怂的,不敢抬眼去打量沈思的神色。
嗬,你们权贵之家出来的人物都这么会变脸吗?
林四看着秦牧上一秒还张牙舞爪nai凶nai凶的,下一秒就怂唧唧软趴趴的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时瞪大了双眼有些吃惊。
沈思走了过去,从钱袋子里拿出了几两碎银子递给了林四。“谢谢!”她朝林四致谢。
“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林四没想过这寿乐公主会这么客气,他还以为公主都是骄纵跋扈,刁蛮任性的呢。
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干笑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更没想到沈思会让驸马爷对着自己道歉。
“牧儿,你该向人家道歉的!”
沈思皱着眉看向秦牧,林四的眼睛旁边是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色胎记……她像是看自家熊孩子一样看着秦牧,她要告诉他,不能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
“唉,没事!”
林四愣了一下,这块胎记跟着他半辈子了,从小被人嘲笑到大,他都已经习惯了,倒没想过今日会有人让别人郑重地向他道歉。
这人还是个公主……
“没事没事真没事!”林四倒像是真怕秦牧会道歉一样,连连摆手,往后退,钱也没拿,转身就走了,“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生意,公主要是看得起我,记得还叫我。”
深秋的夜风吹的他鼻头有些酸涩。
“对不起……”
那林四都走远了,秦牧才有些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沈思看起来生气了而已。
秦牧性子单纯,沈思随便瞅他一眼都能看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唉!”她叹了一口气,“那林四天生可怜脸上带了一块胎记,同龄的人,人人嘲笑他,不跟他一起玩儿。”
她看着撅着嘴,一旁委屈生闷气的自家夫君,忍不住伸手顺毛,“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的夫君,我就想啊,知道了自家夫君被别人说丑,这林四的娘子又该有多难过呢?”
秦牧原本正撅着嘴生闷气呢,本来就是,他在这风里站了许久,等着沈思数数都数到八千多了。
结果他的娘子一见到他,就帮别人说话,还让他道歉。
心里正委屈着,忽然听见自家娘子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那胸腔里庞大的酸胀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好像听懂了沈思言语里那推己及人的别扭的关心。
林四因为那颗胎记的关系,被人说丑,林四的娘子会伤心。
就像他如果被人叫做傻子,他的娘子也会伤心。
“那我下次见他,跟他道歉。”
秦牧也不是故意要去嘲笑林四,只是林四问他的几句话带着调侃,又有一种跟沈思关系非常的感觉。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