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听到她这个类似于威胁的话语,秦修远不自觉挑了一下眉,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类似于“我杀你全家”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果然让傲娇好好说话,比让黄河水倒流还要难。
可惜他这个弟弟单纯的很,就是个直肠子,死脑筋,他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怕是体会不到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于是秦修远虽然单身多年,但是凭着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看了这么多婆婆妈妈的lun理剧、腻腻歪歪的偶像剧的青年的经验,他Jing准地预感到这小两口怕不是又要闹别扭。
别呀,每次这小两口闹别扭,最后别扭的都是他!
“他是为了读那个《朱子家训》!”
好歹这两个人的姻缘也算是他求来的,本着“年轻人就要有担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与想法,秦修远适时的开了口,去阻止一桩爱情悲剧的发生。
“你舅不是嫌弃他是个傻子吗?说他读书都读不通顺,说要你们俩和离……”
秦牧是他的亲弟弟,哪怕吕嘉彦说的是实话,秦修远对说这种话的吕嘉彦还是心中略有芥蒂的,因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
“然后我这个弟弟就当真了,倔得很,非要把市面上每一本书都读通顺,《朱子家训》是他准备的第一本书,稍微读不通顺,他就……”
秦修远有意夸大事实,想让沈思心疼心疼自己家弟弟,他伸手比了个碗口粗的木棍,“他就拿这么粗的木棍打自己的手,说是打了就能记住,记住你就不会跟他和离了!”
他说着用余光去瞥沈思的表情,语调夸张,“我拦都拦不住啊!”
沈思又不是傻的,用碗口粗的木棍打手掌,那整个手都肿起来了,怎么会有那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呢?
明明用的就是那种细长的木板,抽起人来最疼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她不是已经跟这傻子保证过了不会再提和离的事情了吗?
怎么这人还会做这种傻事?
“娘子,我不傻的。”沈思那句“你是傻子吗?”可让秦修远委屈坏了,他急切于证明自己的正常,慌忙地翻出放在床头的《朱子家训》。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他读得大声流畅,断句十分正常,这是他努力了两天,左手疼到睡不着觉熬出来的结果。
“娘子你看,我是可以做到的!”
时隔多天,沈思终于又看见了秦牧的星星眼,又听见了她那种兴奋又暗含期待的语调。
可是她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她抿着嘴唇,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即将如大坝决堤一般冲出自己的眼眶。
这个混蛋……
沈思没说话,秦牧却慌了,沈思的沉默像是对着他自欺欺人的遮羞布吹起了一阵大风,他的那些侥幸、无助与不堪全部都在这几秒钟的沉默里显露无遗。
一个正常人读这么两句话是不需要花费两天时间的,也不需要将自己的左手弄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秦牧的眼眶也红了,他其实很清楚,他就是个傻子,可他还是心怀侥幸。
他猜得到今日沈思说的那什么“恩爱两不疑”大部分是出于“忠义侯府为她罢职撤封”的愧疚,或者出于对他这个傻子的可怜。
他希望沈思能够再可怜可怜他。
就像被执行死刑的犯人总希望刽子手落刀的时间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
他还可以再努力一些的,总归会有办法能让他特别快速的把这些书全部都读通顺的,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再给他一些机会,他一定可以装成一个正常人的。
所以,拜托……
小混蛋双手握拳,眼眶通红,嘴巴抿成一条线,不说一句话,那一双好似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里却写满了挽留。
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为什么他要这么卑微啊!
沈思的视线都模糊了,明明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呀?
她一把把人抱住,感觉得到怀里的人的僵硬,声音也带着哭腔,“我跟你说过吧,我绝对不会说和离的。”
她紧紧抱着秦牧,“你很好,你特别好……”沈思在秦牧耳边重复着,以前听爱情戏本子的时候,总听人把这种关系比喻成两军交战,有一方赢就会有一方输。
如今她输得彻彻底底,输得心甘情愿。
“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是我占了大便宜。”她与秦牧对视着,“是我不想与你和离。”
秦修远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总觉得这种情形应该出现在一个花前月下的夜晚,出现在一个银河满天的浪漫七夕,反正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单身狗的房间里。
所以为什么你们玩儿深情告白,这种东西要在我的面前?
他努力减少自己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