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过的直男,突然被寿乐公主这么轻声吼了一句,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呆若木鸡地“哦”一声,然后乖乖的把头扭到一边,把盐酥鸡包好,给躲在自己房间的秦牧送过去。
回到房间的沈思,越想越恼,难道她长得很丑吗?
这人亲了她以后居然落荒而逃,一副怕她赖上他的样子。
不爽,不爽极了!
沈思觉得她要是不把这口气给出了,她今天晚上肯定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不行,她一定要找秦牧说清楚,她一定要问清楚这人凭什么对着她发酒疯之后还跑掉。
沈思走进秦修远的院子,从窗子上映着的影子上能看出,屋里有着四个男人。
皇帝老儿明摆着不让他们用奴仆,因此这状元府里也没有丫鬟婆子之类的,屋子里的人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避讳。
她自小耳力又好,还没有走进就把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是吕嘉彦要让秦牧与自己和离。
“她是你的血脉亲人,可她也是我的娘子。”
这句话是秦牧的声音,秦牧喝了酒倒比平时怂唧唧的样子多了几分硬气。
“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帮着我娘子做主,只要不是她跟我说和离,我是不会和离的。”
吕嘉彦看着这个眼中还有哭过的痕迹的帝都鼎鼎有名的傻子,轻声“啧”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秦牧,”他自进门起,第一次与秦牧对上目光,语气凉薄不带任何感情,“与你一同开蒙的人,大多八岁便能写出一篇简单易懂的策论,而你……”
他的目光如刀,狠狠扎在秦牧的身上,“不仅策论写得语句不通,错漏百出,甚至连通顺得读出来都做不到。”
他说到这儿轻声笑了一下,满满地嘲弄,“你是个傻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秦牧的神情随着他的语气变化,原本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汤鸡。
“你他妈!”吕嘉彦的语气太过狠辣,面上嘲弄的表情太过明显,秦修远的拳头握了又松,握了又松,深吸了几口气,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你他妈再给老子逼逼一句试试。”
说着话,手就已经抓住了吕嘉彦的领口。
看着他这一副仗义执言要为别人出头的样子,吕嘉彦勾了勾嘴角,这个状元郎倒是十分具有少年意气。
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明白,在权势的面前,在Yin谋诡计的面前,这可笑的少年意气什么屁用都没有。
你在乎的人,在乎的事,还是会一个一个,一件一件消失在你的面前。
他还是盯着秦牧,现在皇帝老儿明显是要对秦家动手,无论如何他要把思思剥离出来。
“癞/蛤/蟆想吃天鹅rou,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谁都有肖想是美好事物的权利。”
他的声音冷静又残忍,像一把短刃慢条斯理地要把秦牧的一颗心划得血rou模糊。
“可是癞/蛤/蟆要是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可就有些讨人厌了。”
“我……”秦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这些话让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他好难受,可是眼眶却是干的,他哭不出来。
“这句话也要转送给您吧。”
沈思忍不住了,她看着一旁脸憋得通红却没有哭的秦牧,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酸酸胀胀的,秦牧没有哭,她的鼻头倒开始泛酸了。
“平日里也不怎么走动,本殿下都快忘记就您这个舅舅了,怎的突然开始管起本殿下的事情了。”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就差把“多管闲事”这几个大字贴在吕嘉彦的脑门上了。
不过她说的也是时候,她小的时候活在后宫里,吕嘉彦到底是个男子,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后来吕氏一族被抄家,母后服毒自戕,吕嘉彦被太后养在膝下,却也不怎么与自己亲近,甚至有意避着自己。
他恨她,这些沈思都知道,她这个舅舅恨皇室,也恨她身上流着的沈家的血。
所以明明一个没有娘亲的女孩在宫里活着是那么艰辛,他也从不肯给她一丝来自亲人的温暖。
所以哪怕他们身上也流着相似的血,哪怕他们活在同一片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也还是像陌生人一般。
“这么多年都视若无睹了舅舅,这个时候您就别替我做主了。”
饶是自诩见惯风浪的已经十分冷静的吕嘉彦也还是被她的语气刺了一下。
他有多厌恶皇家沈氏,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丝毫不想和皇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但是他不能看着姐姐的孩子被人算计着在火坑里煎熬。
到底是他们舅甥两个人的事情,秦国安连拖带拉的将两个儿子带了出去,给他们留了空间,有些话不讲出来就会一辈子如鲠在喉。
对着沈思,吕嘉彦确实是不怎么熟练去当一个舅舅的,他选了一个此时此景几乎是最差的话题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