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气,他忍痛看了最后一眼心爱的砂锅粥,然后落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打开外卖APP,打算点一份巨贵无比的外卖,狠狠敲一笔黎棠。
吴东有些尴尬地给自己身上的淤青涂着万花油,他看不到后背,只能扭着头看着镜子,努力的样子有些滑稽。
“我来帮你吧。”黎棠把砂锅放在桌上,走了过来。他似笑非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应该不至于不好意思吧。”
吴东被戳中了内心所想,顿时僵了僵身子。他看见黎棠冲他伸了手,只好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药往黎棠的手中递了递。
黎棠先是将万花油倒在了手心,双手快速地搓了几秒,然后直接将热得发烫的手心盖在吴东后背的淤青上,用不大不小的力气轻轻打着圈。吴东被揉了一阵,顿时有种自己是被母猫叼住后颈皮的小猫的感觉,有些呆滞地一动不动着。
记忆中,吴东很久都没这么好好对待过了。上一个会这么对他的人,现在正在遥远的家乡的镇上,在医院里,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吴东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可能是想家了吧。他看着紧紧拉着窗帘的窗户,听着屋外一点一点的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他不喜欢这样Yin郁寒冷的日子,喜欢晴天。
喜欢那栋外表破旧的一层小平房,喜欢推门而入后那虽然略显寒酸却永远干净整洁的客厅,喜欢被自己认真布置的小房间,喜欢小房间窗户外一年四季都郁郁葱葱的树。
水电费要钱,食物衣服要钱,生活的方方面面好像都要用到钱,但阳光总是免费的。白天的时候,他的房间总有丝毫不吝啬的阳光照进来,还慷慨附赠了一丝温暖的风。
他坐在窗前的写字桌上写作业,写着写着就闻到了阵阵的饭菜香。屋外传来了后院里鸡鸭的惨叫声,隔壁家的大黄又来扑鸡撵鸭。
他听见妈妈拖着一根大竹棍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发出呼呼喝喝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黄就夹着尾巴心不甘情不愿地嗷嗷跑掉了。
妈妈回到客厅,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他吃饭,喊完之后嘟嘟囔囔,说老是要三催四请才出来吃饭的臭小孩真是讨人厌。
而讨人厌的臭小孩那时候是一脸的不谙世事,坐在书桌前伸了个懒腰,拖拖拉拉地在试卷上写下最后一个工整圆润的句号。
?
回忆是被忽然站起来的黎棠打断的。吴东有些茫然地转身,从阳光灿烂的回忆里回到了下着冷雨的现实,后知后觉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黎棠一手的油,自顾自去了盥洗室洗手,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带着一点儿回音:“你今天什么打算啊?”
这样的语气熟稔得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但明明他们统共才见了三面。吴东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自来熟,一边给自己重新穿上衣服一边道:“没……没什么打算。”
黎棠从盥洗室出来:“嗯?没打算。那你费劲心思进来做什么。”
吴东瞄了一眼不远处自己鼓鼓的背包,心想: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来当狗仔继续偷拍的吧。那样和被保镖痛揍的黑粉变态其实也没什么大区别了。
于是他低着头,艰难道:“呃,我就……听说你来这儿拍戏,来看看你……什么的。”
吴东说完,觉得理由太扯,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不等黎棠反应,立马又僵硬地又转了个话题:“对了,你不是找我要买高庭赫的演唱会门票吗?我抢到的票都卖完了,但是我认识的同行不少,能帮你问问,就是现在买的话,价格可能贵一点。”
黎棠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来,刚轻飘飘回了句“啊,都行”,房间门就又被敲响了。
黎棠去到门口,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问了好,说导演和编剧对剧本的一段地方想做一个比较大的变动,牵扯的地方比较多,有些着急,问他现在能不能马上就过去。
“浴室随便用,浴巾什么的都是新的,”黎棠给自己披了件外套,对吴东说:“床头柜有充电线,架子上有矿泉水。反正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在我床上睡一觉都行。我去去就来。”
门开了又关,房间里就剩下吴东一个人了。
他有些着急地掏出碎了屏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插上电源充电。充了好一会儿,吴东又轻手轻脚地尝试着按了开机,没想到这苟延残喘的破手机竟然真的被他打开了。
他立马收到了许多条魏珺的消息提醒。
隔着稀碎的手机屏幕,短信里的魏珺说自己有些等不及,试了试还是能自己走路的,就先走了,给了吴东一个小宾馆地址。
过了好久又问吴东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延误了。
最后魏珺说道,自己已经买好机票要回去了,祝他偷拍顺利,早日暴富,并且小心安全。
吴东一拍脑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觉得今天真是是糟糕透了。他有选择地掩盖了部分事实,只说自己手机摔坏了,又记不得魏珺的号码,实在抱歉。让魏珺到了之后也给自己一个消息。
做完这些,吴东环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