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般一格一格地播放着这些年的事,身前已经流出了**ye体打在肚腹之间。郑杨压在他上方看着他呆滞而又shi润的眼睛,面上尽泛着赤红的悲凉。他狠狠撕碎了那张已经落下名字的转让书,扬手洒在半空。
“下次你再写这种东西,我就打断你的手。”他将贾御纤长手指一根根按压在桌面上,不轻不重捻着,“然后把它们收藏起来、放在枕边,夜夜共眠。”
贾御喉咙里冒着细细的气音,好像在骂他。
郑杨轻轻一笑,埋在他颈边道:“贾御,你从没驯服过我。只是我选择在你面前收起獠牙。”
从小在黑帮里长大,把拿枪抗刀当作呼吸一样平常的事情,郑杨不过是只选择在驯兽师面前眯起眼睛打瞌睡的老虎罢了。
若是他某日兴起想尝尝人rou的味道,驯兽师只要略一松懈,便无处可逃。
为了庆祝高考顺利结束,也为了给任洲换换心情,任丞年带着他吃了披萨、唱了KTV、看了电影,一直玩到近十一点才回家。
已经远远超过了任洲平时睡觉的时间,任丞年却在他洗完澡后说要谈一谈。
任洲穿好睡衣,疑惑地坐到书桌旁,看着任丞年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摆在面前。
“任洲,”他稳定心绪,把手搭在儿子肩上抚摸了一下,“你成年了。也到时候告诉你这些事情了。”
任洲忽然意识到什么,呼吸急促起来,却仍旧定定地看着任丞年的眼睛。
任丞年稳定心绪,伸手翻开文件夹,里面有一张陈旧的报纸,年轻的任婕正向镜头露出羞怯的微笑。她那时明显还是个少女,虽然瘦得脸小小的,眼睛却明亮。
而那张地方报纸的标题是“丧父之痛过后,少女获P大学全额资助”。
任洲对任婕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老照片。
任丞年沉声说:“你妈妈就是这样走进P大,遇到了我,然后我们相知相恋,有了你。”他顿了顿,“她父亲死于一场火灾。酒后抽烟,点着了床单。”
“有点熟悉是吗?”任丞年安抚地拍了拍任洲膝盖,将资料又翻几页,继续说:“她母亲死得早,父亲是名厂房工人,从小过得很辛苦。”
“初中的时候,你妈妈有天上学,裤子后面染了很多血,被好多人嘲笑。”任丞年抿唇,“她很害怕,也不知道这就是例假。她每天都会弄脏裤子,然后······”
他微微摇了摇头:“她班主任过了很久才发现,悄悄教她怎么处理。可从那之后她就很偏执,一点脏污都无法忍受,甚至有同学打完球碰她一下都会发狂。”
“可她父亲终究是个工人,家里永远都有挥散不尽的油味、汗味。在她刚上高中那年,工人的福利取消,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更艰难了。他父亲告诉她,撑死供她读到高三,任婕就必须选个男人嫁了。”
任洲看着那些报纸、照片,一点点顺着任丞年的话拼凑起他完全不了解的任婕。
“你妈妈是受过教育的人,她很清楚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摆脱这种生活环境。”任丞年闭了闭眼睛,“火灾发生的那天是个周末,你妈妈从县城的住宿高中专门请了假回家,说是要给爸爸过生日······”
不知不觉间,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已经被任丞年快速地翻到了最后。
“她出去买个蛋糕的时间,家就烧没了。”
黑白报纸上展示着一座破破烂烂的房屋,几乎已经坍塌了一半,剩下的部分也已经焦黑冒烟。而旁边的另一张照片,少女提着蛋糕,身形单薄,面上梨花带雨。
媒体宣传报道后,无数好心人伸出了橄榄枝,甚至P大也提供了全额助学金将她录取。
少女的命运,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翻了个个儿。
“烧剩的窗帘上还检测到了大量的酒Jing,这么看来,她父亲根本没有醉到会点燃窗帘的地步。可是当时一片混乱,也没有人怀疑一个向来乖顺懂事的高三女生,这个证据压根没有被提交······或许是为了全额的助学金,或许为了些别的,任婕用远超过的分数选择了P大。”
故事讲到这,算是沉甸甸地落下尾,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任洲的手紧紧抓着桌沿,肩膀剧烈颤抖着。他的母亲,他那永远Jing致正义出现在法庭上义正严辞的母亲,原来是一个层层虚饰、掩藏的杀人犯?
“任洲。”任丞年平复了一下情绪,揽住他的肩膀,“别恨你母亲,她要强,也有自己的不堪。”
任洲细细颤抖,躲在爸爸宽厚的胸怀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骤然扯下了蒙着的面纱,暴露了参差恐怖的虚无。
作者有话说:
最近都是在揭谜底!看你们讨论剧情好有趣嘿嘿嘿
野仔36
七月份的S市拥有湛蓝广阔的天空,大片柔白的绵云静悄悄移动,时光慢得像半倒沙漏,能听见沙沙的静谧响声。
任洲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