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浅浅的怒火。
贾御叹息着,用力捏住他下巴,告诫一般沉声道:“你有什么能给他的呢?爱情的平等,除了感情上的付出,你本身也应该具有值得被仰望的价值。能力才是永远开不败的魅力。而你······”他似乎感到遗憾地摇了摇头,“你除了会做苦力、调酒,还能干什么呢?”
在贾御怜悯的视线下,顾梓楠眼里那层火焰挣扎着慢慢熄灭,逐渐冰冷。贾御的手这才卸了力,向对待不听话跑出家门的小动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温吞道:“你乖点,有的是好处。”
顾nainai忽然在客厅里叫孙子。
贾御笑眯眯地说:“去吧,我再抽根烟。”
雪还在漫天飞舞,无数雪白的Jing灵降临尘世。贾御点了烟,漫不经心地夹在指尖,眼睛看着楼下那辆被雪覆盖车顶的路虎。他知道郑杨就坐在里面。
但贾御一动不动,只是等那火红的烟逐渐燃尽了,才转身回屋。
再次开学后,每个班都挂上了倒计时的牌子,一天一天跳动的数字仿佛加在人心上的泵,刺激得人肾上腺素狂飙。
任洲和顾梓楠的生活被紧锣密鼓的加课和考试捆绑着,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四月份的一天,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新草香。开春以后,任洲重新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也不再在自习后继续去上辅导,整个人反倒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他正解了车锁,戴上无指手套,顾梓楠就从教学楼后面绕出来了。
很久没见面,两人都是一愣。还是任洲先开口问道:“阿楠怎么从理科楼出来?”
夜色下,顾梓楠的脸竟然有点泛红。他扭过头去,半天才说:“有几个数学题想问问。”
学校里的文理科数学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而且办公室在理科楼。顾梓楠向来觉得问老师是最快最正确的方法,而且一天之内攒的问题必须当天解决,这几个月他的成绩上升幅度不说是突飞猛进,也算是大有成效。
任洲有点吃惊地瞪大眼睛,又立刻眯眼笑了起来:“阿楠也开始学习啦!”
顾梓楠低低咳了一声,掩饰性地走近问道:“现在还吃药吗?”
任洲扭了扭手指,本来应该减药的,但是杜医生担心他备考最后几个月崩溃,保险起见就没有给他按照规定的疗程走,说让他再坚持两个月。当下,他竟然有种没完成作业被老师揪起来批评的感觉,低下头嗯了一声。
顾梓楠微微皱了眉,抓起任洲快拧成麻花的手指,慢慢展平。淡淡的月光下,手指细瘦而白皙,有淡青色的血管埋藏在皮肤下。或许是月色作耸,鬼使神差地,顾梓楠竟然弯腰,轻轻含住了那带薄茧的指尖。
任洲懵懂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顾梓楠在做什么,控制不住地惊叫一声,立刻就想抽回手指。
顾梓楠怎么可能轻易让他逃跑,用齿列咬着他的指尖。如果强行拔出来,可能会被咬破皮。
任洲心里弥漫着浅浅的恐慌,他的手还没洗过,刚刚又摸了车锁和钥匙······脏!他眼里渐渐蒙上一层泪膜,“不要!”他叫着,猛然用力,竟是要不管不顾地把手抽出来。
顾梓楠终究不舍得看他受伤,松了嘴,却轻捏住他的手指,不让他收回去。
“哭什么?”
任洲抽噎着,暂时还止不住,表达不清地说:“会、会死——呜······”
顾梓楠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一会儿笑起来,问:“你怕我死?”
任洲忙不迭地点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疯狂地坠。
“为什么?”这个问题顾梓楠问得很缓慢。
“因为、因为阿楠对我来说很重要!”任洲哭哭啼啼地说完了,只顾着往顾梓楠怀里钻,把眼泪都蹭在对方校服外套上。
顾梓楠呆了一会,轻轻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低声骂他傻瓜。
“接吻几秒钟就能传递上亿细菌,我含一下你的手怎么会死?”顾梓楠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声音说,“······没关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愿意用一切所拥有的,给任洲许诺世界上最美好的愿望。
所以任洲会好起来、会幸福的。
无论是否与他相关,他都愿意默默祝贺。
作者有话说:
越到后面越斟酌!纠结!
野仔33
学校特意挑选了六月一号举办毕业典礼。林荫大道上的树桠洒下斑斑点点的碎光,点亮少年们飘飞的衣角。一切都年轻而充满活力,未来充斥着无限可能。
班级拍完毕业照后,就是学生和家人的自由时间。任洲领着任丞年在众多学生之间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了坐在学校喷泉边的顾梓楠。他背对人群,孤零零地仰头靠在身后石雕上,薄薄的白衬衫随着风扬起,像一只将要振翅欲飞的鸟。
“阿楠?”任洲从后面拍了一下顾梓楠的肩膀。
顾梓楠蹙眉扭过头,看到任丞年一身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