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卿坐在水潭边的藤椅上,衣服也没有好好穿,腿搭在桌子上,慵懒散漫啜酒,活脱脱一个放浪不羁的匪头。
看苏岁卿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朋友抱了个软垫坐他旁边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
“有吗?”苏岁卿半真半假说,“他们瞧不上我罢了。”
当初一意孤行不肯让步,现在就算鹏程万里多财善贾也还是一姓之家里的异类,不过以苏岁卿的性格,说他是个霸王才比较合适。
但我朋友听完还是有点心疼以前单枪匹马的苏岁卿,又是维护又是拍马屁,还给苏岁卿捏肩膀。
苏岁卿闭眼享受,问他:“来的路上是不是在瞎捉摸,静悄悄的,怕人给你吃了?”
“我就是有点紧张,你家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不少,我怕刺激到他们。”我朋友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感觉他们挺能接受的。”
苏岁卿:“是吗?”
我朋友知道自己被接受是沾了苏岁卿“谁管得着老子”的光,故意开玩笑说:“之前就是我想多了。学术圈挺流行老夫少妻的。我们有个教授,都六十了,因为太牛逼,被返聘了,我听他们说他现在的老婆还是他的一个学生。我还以为……”
没有以为,光天化日之下,碧波深潭旁边,发生了伤风败俗的事。
苏岁卿夸他给自己定位挺准确,亲他的额头,夸他今天很漂亮,看得人眼睛都亮了。
哦,开心不起来。
苏岁卿舒服了以后,捉着他的手在水里玩,问:“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怕我吗?”
因为你又横又狂。
苏岁卿拿着他的手指了一圈葱葱郁郁的外面,说:“因为这里是我买回来的。”
苏岁卿他家里也差点没落过,他父亲的经理人做了几项很失败的投资,就戳破了他家近百年的不食人间烟火。
他家平日除了正常办画展、宴宾客、做慈善等等开销之外,还有很一大部分支出是用来维护保养家里的那些数不胜数的藏品——字画、瓷器、玉石,还有园子。
到了举步维艰的时候,他父亲依然曲高寡,情愿卖房子卖古董,也不肯低就,说好听点是风骨,说直白点就是迂腐守旧。
不过就算没有苏岁卿,他家也不会真的就陷入一穷二白,只是和以前的生活稍微有点不一样。
所以苏岁卿的父亲并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变成了浑身铜臭味、唯利是图的商人。
等苏岁卿把这个祖宅,把这座山买回来的时候,他父亲已经病了,一直不清醒直到过世。没有人知道那个固执的老人到底有没有为苏岁卿感到过释怀和骄傲。
苏岁卿谈起这些后,有一会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抱着他开口说:“明天带你去看老爷子,我们朝朝是他喜欢听话文静的。”
“老爷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诗人文豪?”
“有,书房放着他以前喜欢看的书,你要想看回去翻翻,好些孤本,老太太琢磨着捐给博物馆。”
“那我回去看一看,背两篇,明天默背给他老人家听。”
苏岁卿抱着他大笑。
我朋友:“我是认真的……”
苏岁卿亲他:“我知道。我们朝朝真是又漂亮又懂事,之前他们肯定都以为我找了个小妖Jing,没想到是个这么乖的小朋友。今天其他人看到你眼睛都直了,媳妇,你真争气。”
“胡说八道!”……嘿嘿。
苏岁卿继续讲自己以前的事,讲着讲着,这个神经病就说:“给你讲讲我前妻。”
“……”我朋友说,“那我给你讲讲我前男友吧。”
苏岁卿弹了他的鸡鸡。
脏话x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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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番外(2)
关于生日
在他二十三岁生日的前一天苏岁卿带他去了他们第一次开房的那个酒店——那时候他刚大二,和苏岁卿认识了也没有多久,苏岁卿心情不好找他喝酒,喝多了就一起去了酒店,睡的两张床。
那天早上他起床去问苏岁卿:“喝水吗?”
“嗯?”
我朋友又问了两遍次,苏岁卿才听明白,低笑的声音特别哑:“我以为睡吗,吓得我Jing神了。喝水么?喝。”
笑容又流氓又坦荡,还很帅。
我朋友当时假笑了一下,出去贴着冰箱冷静了一会。
可见他和苏岁卿半斤八两,都是见色起意。
所以有时候苏岁卿做了特别混蛋的事,盯着他那张脸气就消了大半。
猜到苏岁卿来酒店的目的,他忍了,看到那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忍了,看到床头奇怪的道具也忍了。
满心期待地打开床上的礼盒,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很困惑:“到底谁过生日?”
苏岁卿捏着他的下巴亲他,笑得老不正经又开心:“是你是你。真的还在家里,明天拆,这个就是顺手买来玩玩的。”
玩?怎么玩?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