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万一,他还是早一步出发了。
到了临城之后,抵达医药所,乔松和从前的旧友一叙旧,一聊天才发现,那批药物昨天一早就已经被拿着特派员授权令的人给领走了,一个不剩。
“千防万防,怎么还是被捷足先登了?!”段烨霖掐着电话的手根根收紧。
乔松在电话那头一直道歉:“对不起,司令,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从临城到贺州如果不坐火车就只有一条路,我们的人一路追过去,好像只差一步…还是让那个人进城了。”
段烨霖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进城了,不可能带着药进来,那样一定会被搜出来的。你先在临城搜一搜,那些废弃仓库、码头、破庙等等的都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被藏的药!”
“是!那个进城的人怎么办?”
“我会派人继续追!至于城里…看紧金燕堂就行,不让他们有机会通消息,先这么做吧。”
段烨霖刚把电话给合上,段战舟就敲门进来了,刚刚在外面听了全程的他忍不住叹叹气:?“我就知道,那个许杭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即便被你关着,他也有如神助一样把手伸到了外面,这下可就棘手了。”
段烨霖低头一直在沉思,究竟是哪里让许杭占了手。
“之前许杭放出去的那批下人,都抓到了吗?”
“就在刚刚,最后一个下人也被找到了,所有的人都被我暂扣了,最近的行踪都问过也核对过。所以……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难道许杭还有别的帮手?会是谁呢?
袁野还在国外,顾芳菲也刚刚离国,段烨霖实在想不到,究竟还能有什么人为许杭卖命?能做到这种份上,一定得是个极其忠心的人。
越想越觉得恼火,不仅仅是被将了一军之感,更有种被人当猴子一样戏耍的感觉。
士兵敲开了段烨霖办公室的门:“司令,金燕堂里有点动静。”
段烨霖放下作战计划的笔记本:“什么事?”
士兵简直是满脸为难:“是他们家的丫鬟,那个丫鬟吵着说要见司令,硬是要冲出来,士兵拦她,不准她出来,她还拿着匕首抵着脖子。怕她出事,这才先把她押过来,您要不要见一见?”
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段烨霖正为金燕堂里那个Jing明家伙气得一肚子火呢,这会儿正好撞在枪口上:“不见,让她回去!”
士兵咽了咽口水:“她说有要紧的事,事关……她家主子的性命。”谁都知道,那个许杭从前在段烨霖心里是多么重要。
果然,段烨霖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她又不肯跟我们说,只是反复说要见司令您。”
真有紧急的事情,怎么会遮遮掩掩的?怕是蝉衣以为他们二人只是寻常吵架,想着要来劝和。
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蝉衣也会这么周旋,只是现在他们之间,可不是隔夜就能消弭的小恩小怨。
想了想,段烨霖的心就凉了:“那就是没有要紧的事,让她走吧。”
听段烨霖这么吩咐了,士兵还敢说些什么?只能一溜烟跑走了。
可是不过一会儿,就又跑来敲门了。
“司令,那姑娘在外面磕头磕得厉害,我们一要拉她走,她就寻死觅活的,您这又不准咱们伤了她,弟兄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蠢货!就不知道打晕了带回去吗?!”段烨霖显然动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她要跪就让她跪,跪累了自然会回去!”
士兵吓得脸都白了,傻愣站着。
段烨霖又把笔记本打开,厉声喝道:“我要处理公务了,别再来烦我,不然我以妨碍公务的军法处置你!”
于是,这次的门合上,很久都没有再打开了。段烨霖看着紧闭的门,心中积郁之气久久散不去。
具体多久不好说,大约段烨霖处理了十几份文件,喝完了三壶茶,抽了四五支雪茄,肚子开始有些饿了才重新抬起头,已经是四五个小时以后。
墙上的闹钟有些坏了,总是时间滞后。
段烨霖刚想站起来,就听到门被人撞开,刚才那个士兵着急地冲进来,差点跌倒,帽子也歪了,急急地扶了一下就开始结结巴巴地说:“司令,那丫头晕过去了!”
真是个倔强丫头,跟她主子一个德行。
段烨霖叹气:“让人找个大夫看看,抬回金燕堂。”
“不不、不是!那丫头不是跪晕过去的,她切了自己的小拇指!说…说要让您知道,她来见你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什么?!”段烨霖的眼珠子瞪得极大,马上站起来往楼下冲。
大厅里,一群士兵围着蝉衣,有几个人递上纱布想给她急救,段烨霖一把就把那些碍事的人推开,低头一看,蝉衣一手拿着匕首,另一只手颤抖着流血,地上是一小节指头,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戚戚楚楚,疼得牙关打颤。
“段司令…求您……求求您了……当家的真的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