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又开始他们肆意的狂欢,还听得到他们歇斯底里的大笑大叫:“杀!杀啊!!”
“杀了他们!老子就自由了!”
“死吧,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真不知道章修鸣从哪里找来这些恶魔,一个个见到血就红了眼睛,像是食人魔一般,甚至真的有几个人没了武器就扑上去咬人的脖子。
“啊——!”
即便是训练有序的士兵,见过战场上无坚不摧的敌人,也没见过这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被这残忍的手段看得有些发憷。
何况不是一个、几个,而是一群。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犯人有手刃父母妻儿的,有生食人体的,有jianyIn掳掠的,有肢解过尸体的,多么丧心病狂的都有,被囚禁了多年,早就嗜血成性,现在一个个都杀红了眼。
更狠的是,这样的敌人发起狠来,连自己人也打,根本就是闭着眼睛敌我不分地扫射。
段烨霖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是打在一个即将把尖刀插进一个伤兵胸膛的歹徒的脑门上,然后他就把枪给扔了。
其余的歹徒看到段烨霖都有些兴奋起来:“在那里!杀了他!咱们就富贵了!”
段烨霖一点没在怕,反而很沉稳地对其余人说:“其他人管自己撤!不用理我!”
乔松咬着牙扛起枪就想冲出去替段烨霖当挡箭牌,被段烨霖一脚勾倒,直接就打晕了,放置在一旁隐蔽处。
“对不起,乔松,你还年轻。”段烨霖帮他把帽子扶正。
远处那些歹徒笑得很猖狂:“撤?一个都走不了,全都得死!”
段烨霖就拖着断腿往回跑,一瘸一拐,那些歹徒拼命往前去追,一边追还一面开枪射击。
有好几枪都打在段烨霖的脚后跟一寸的位置,若不是因为这些歹徒没有专业训练过射击,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个筛糠子了。
一人抵群人,实在如螳臂当车,顾东不顾西。
直到段烨霖跑了一阵,歹徒们追到方才翻车的位置时,段烨霖陡然停下,回头,丢了一个什么物件过来,落在地上清脆响。
他们低头一看,是个点着的打火机。
火苗调皮地攒动,伸着头去吻地上的油迹。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打火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着了地上漏出来的车油,车油一下子顺着油迹燃了整辆车!
熊熊火光像是地狱骤临的审判,突然就灼伤了所有歹徒的眼睛,紧跟着,在惊恐的表情中,车子轰然爆炸!
围绕在车子四周的歹徒甚至只来得及抬脚,就被一阵无法抵抗的冲击波给炸了出去!rou体像一个个皮球一样被弹出去很远,以各种姿势砸在地上、墙壁上、河里…新鲜肢体破裂的声音,血浆喷出的声音,哀嚎和呼喊声。
整个码头被血洗过一遍,汇聚成河,竟然流到海里,沿岸的水都被染红,就连水中明月也变成血月。
这是一个不亚于战场的地狱。
站得远而幸免于难的那些歹徒看呆了眼,咽了咽口水,一时间有些忌惮不敢贸然前进,畏畏缩缩,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
隔着火光,看着段烨霖浴火而立,沐血而视的模样,真的很像战神降临,令人生畏。
然而只有战神自己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招了。
突然有点想抽烟,段烨霖心想。因为自从认识了许杭,他就没再抽过了。
车子燃烧的火那么滚烫,连着夏夜的热风席卷,汗水涌出来,浸润伤口,酥酥麻麻的感觉实在是熟悉至极。像是那些年在战壕里,与战友勾肩搭背,腹背受敌,嚼着草根和血吞的日子。
跟现在比,好像也差不多。
或者那个时候还好一点,男人嘛,死在战场上总觉得是死得其所。
歹徒之中,也不是没有几个聪明人的。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他已经没子弹了,咱们一起上!”
“别冲动啊!万一他还有什么炸弹之类的呢?”
“他要是还有武器,就不会连遮挡用的车都给炸掉了!”
“妈的,反正要是失败了,回去咱们都是死,不如死前拉个垫背的!一起走!”
剩下的几个歹徒抱团在一起,一步一步,往段烨霖的方向靠近。火光冲天,段烨霖又是逆着光的,站在那里,铁骨铮铮,冷眼看着这群小丑的Yin谋。
他越坚强,那几个歹徒就越害怕。
终于走到了射程之内,那几个人也不敢再前进了。为首的一个人颤颤巍巍拿起了枪,吞了口口水,按下保险栓。
他在开枪前,还左右看了看,生怕还有别的埋伏。
没有吧、没有。只要一枪,这一枪之后,他们就不再是死囚,他们就可以彻底自由了。
拿枪的歹徒紧张、害怕又兴奋,整张脸血和汗混合在一起,咧开嘴,神情诡异地笑了一下。
“去见阎王吧!”
段烨霖远远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心想,以这个人手抖的频率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