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着的时候来了趟医院,我让周程在这附近租了栋民宿别墅,让容姨先住了过去,等你出院之后,我们再一起搬过去。”
闻桨点头说了声“好”,池渊伸手摸了摸她被水浸shi的袖子,“我让护士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
“不用,等会用吹风机吹一下就行了。”
池渊送开手,去卫生间找到吹风机,出来插在床边的插座上,朝她招手,“过来,我给你吹一下。”
闻桨没作声,几步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袖子只是被打shi了一小块,吹了不到几分钟便干透了,池渊关了吹风机,替她将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又瘦又白的手腕。
“容姨她们晚上还过来吗?”闻桨收回胳膊,无意识动了动手腕。
“来。”池渊又开了吹风机对着被子吹,声音有些模糊,“再晚一点会过来给我们送晚餐,下午周程带容姨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还说明天要在家里包饺子。”
“从我记事起,容姨每年都会包饺子。”闻桨笑了笑,“而且容姨还会在饺子里放硬币,吃到的人新的一年都会有好运气。”
“那你吃到过吗?”
“当然。”闻桨眉眼弯弯,“容姨很宠我的,每年都会特意把有硬币的饺子留给我。”
池渊笑了下,没说话,吹风机“嗡嗡”地响。
闻桨坐在旁边托着腮看着他站在灯下的身影,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年前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低头莫名笑了下。
时间真快啊。
就跟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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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姨是快七点多才来的医院,准备了好些吃的,还特意给闻桨熬了些清淡的补汤。
秦妗和周程都因为这突如其来地变故未能按照计划在今天坐上回家的航班,闻桨为了补偿,给他两一人发了一个四位数的红包。
吃过晚餐,周程和秦妗回了趟酒店,替自己主子收拾行李,下午事情匆忙,都没来得及去酒店。
医生交班之前来了趟病房问了些闻桨的情况,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闻桨没太在意听,倒是池渊不知道从哪找了纸跟笔,认真将医嘱记了下来。
闻桨习以为常,容姨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趁着池渊出去接水,她拉着闻桨的手感慨道:“当初你的婚事突然取消,容姨还以为是你跟这孩子没缘分,现在看到倒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Yin差阳错吧。”闻桨脸上的红疹不多,大部分都在胳膊和后背上,之前昏睡着没觉得痒,这会恢复了Jing神,才觉得哪哪都不舒服,说话时,手指还无意识地在胳膊上挠了挠。
容姨眼尖,猝不及防地朝她手背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都说了不能抓,抓破了会留疤的。”
闻桨轻嘶了声,慢吞吞将手背到身后,也不敢反驳,“行,都听您的,不抓了。”
“你啊。”容姨轻叹了声气,眼角眉梢都带着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回避的苍老。
闻桨抓着她有些粗糙的手,眉眼低垂,也没说什么。
容姨瞧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蒋远山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她。
要放下已经足够困难,说谅解谈何容易,老人家终归还是更偏心闻桨,不愿把她好不容易才解开的枷锁再重新提起。
容姨长途跋涉不适合留在病房陪护,闻桨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让秦妗陪着一起回去了。
到最后留下来还是池渊留了下来。
将容姨送上车之后,池渊回到病房,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冲澡,闻桨端着电脑坐在床上。
刚开始还没意识过来,直到听见从卫生间里传来的淅沥水声,她脑袋里咯噔了下,倏地飘过八个大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下午池渊的那番礼物说也在此时不停从她脑海里冒出来,像是在提醒亦或是暗示着什么。
“……”
水声很快停了,闻桨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回过神又笑自己想太多。
清理思绪的功夫,池渊已经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脱了衬衣西裤换上了棉质的白色短袖和灰色家居裤,整个人从内而外都透着几分慵懒气息。
他走到床尾停下,发尾的水珠顺着低落在毛巾上,“你进去洗漱吧,等会出来我帮你擦药。”
“好。”闻桨没设防,低头刚穿上拖鞋,倏地回过神,僵硬地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擦药?
谁帮谁擦药?
池渊知道她听清楚了,极为轻淡地笑了下,有理有据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帮你擦药谁帮你?”
“我可以自己来。”闻桨甚至不用去想那副场景,耳朵就已经泛起可疑的红,“不用麻烦你。”
池渊朝她走过去,轻抬了下眉尖,“我是你男朋友,擦药这点小忙怎么叫麻烦。”
她气恼,“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