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边的石子:“那签上写得不准!”
“哦?”祁衍安玩味地道,“那要是我说,那签上写的是可得偿所愿呢?”
祁朔一愣:“那……那就定是准的。”
祁朔着急地问:“少爷,签文究竟写的是什么?”
祁衍安哈哈一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说着,就领着疑惑的祁朔到了一处观景的凉亭。灵山上这一处凉亭是观赏日出的绝佳之所。月潜日升,目及之处便是金光大盛的磅礴之景。此时虽不是光芒万丈的日出时分,但山间的万千气象尽数氤氲在薄雾间,云山雾绕就如仙山一般,也同样令人感叹。
祁衍安眺望远景,又转头看向祁朔:“看到了签文,姑娘终于答应了商人。次日,商人就往姑娘家送了几车的金银珠宝,上门提亲了。”
祁朔又被祁衍安的话转移了注意,不禁问:“那……那之后呢?”
祁衍安倚着栏杆,微微一笑:“你不是也都看到了?”
近来祁衍安总是如此,循循善诱,不直接告诉祁朔答案,让祁朔总要绞尽脑汁一番。祁朔把故事的细节串连起来,细细琢磨,突然灵机一动:“莫不是,老爷和夫人?”
祁衍安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是啊。我以为讲到布料绸缎生意,你就能即刻反应过来了。”
祁朔没有底气地小声嘀咕:“……我只顾着怕这个故事有鬼怪了。”
祁朔一细想,回过神来,大惊:“老爷当年……当真是这样才娶到夫人的?”
祁衍安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笑道:“是啊,很不像他是吧。刚一见面就寻个无关紧要的由头,让我母亲告知他家中住址,厚着脸皮隔个十天半月就往我母亲家里送衣裳,都算得上是死缠烂打了。”
祁朔想不到祁衍安竟说得这么直白露骨,半分不委婉:“……那也不能这么讲老爷。”虽然确实做的事也差不多就是如此吧。
祁衍安望着云雾,讲起了幼年事:“我七八岁的时候,有时会因为顽皮被父亲追着打。有一回父亲气急了,下手狠了,我被打得哇哇大哭。现在想来,父亲当时也肯定没想到一向皮实的我竟然还能哭得那么伤心,也是慌了神,装模作样地又打了我几下,就把我扔给我母亲了。我母亲哄了我好半天,我却哭得撕心裂肺怎么也哄不住,我母亲就同我讲,别看你父亲在你面前这样凶,其实他也不是一直威风的。这样,就给我讲了父亲追求她时的事。听到我父亲追求母亲时,脸皮厚如城墙还死乞白赖,我大吃一惊。这和在我面前作为一家之主,不苟言笑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我一下子就忘了疼,一想到父亲还频频在母亲那里受过挫,我也就解了气。”
“长大后再想起这事,和儿时的体会又有所不同。看到父亲母亲琴瑟和鸣,我忽然懂了我父亲当年对母亲说的话,只想要一心一意待一人好。”说着,回首望向祁朔。他立在漫山薄雾中,展眉而笑。
云涌,风动。
天光乍破,浮光流转。
“我也愿,一心一意待一人。”
白衣少年衣袂翻飞,眉目如画,眼里尽是含情脉脉的温柔。
刹那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同苍松落雪,让祁朔心动神摇。
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什么叫情动了。
1?“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出自《国风?郑风?女曰鸡鸣》。
第31章?
下山途中,祁朔一直心神不宁。祁朔觉得是因为祁衍安说的话和他的笑,但他自然不会怪祁衍安,理所当然就责怪起自己来。不该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少爷看,虽然他打小就是这般看过来的。
祁朔又想到祁衍安日后是会娶少nainai回家的,那按少爷这样讲,他以后肯定就会一心一意对少nainai好。
少爷会一心一意只看着少nainai,会带着少nainai去听戏,会为少nainai作画,会在少nainai为难时挡在她前面,也会在她陷入窘境时把她拽出泥潭,还会……
现在他和少爷练习的事,少爷以后也会同少nainai做。少爷会亲吻她的身体,会耐心地哄她,会和她肌肤相亲,会与她合二为一,会在她抽泣的时候为她拭去泪水,然后含住她的嘴……
祁朔不知怎么就感到鼻头发起了酸。
直到回了李府,祁朔做起老夫人爱吃的馅饼都漫不经心起来,切rou时切到了手指,拌起馅料时失手多加了盐。就算是从前,他也只不过是会羡慕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如今一想起来,却是酸溜溜的,又不能言。
入了夜,祁朔被祁衍安叫进了客房。祁衍安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套大红的喜服,把祁朔看得一愣一愣的。
未等祁朔开口,祁衍安就回答了他的疑问:“从璟祥斋顺了一套。这个一定合你的身。”
祁朔在听到“一定合你的身”时,不由得又是一怔,问道:“少爷,这是……”
祁衍安笑了起来:“给你穿。”
这是在扮少nainai了。祁朔心下了然,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