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取代了刚刚的激动和疑惑。
他刚刚太激动差点忘了正事,白木是人,路航是鬼,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正在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门被轻轻的打开,白木已经整理好衣服,衬衫纽扣也已经系好,眼中柔情未消,红唇艳丽,让他整个人都有了生气和活力。
望了眼楼道里来来往往的熟人,白木心知这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儿,便抬手指了指天台道“咱们去那儿。”
月光皎洁柔美,将两个人笼罩在光影之中,星辰坠满夜幕,印在白木的眼眸中,他怔怔的仰头望天,将一片星河尽收眼底。
金彦随手取下眼镜塞到口袋里,犹豫的问道“白哥,你认真的?”
白木面色微僵,随即垂眸轻笑,“对待他的事,我不是一向都很认真的吗?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你忘了?”
金彦心里咯噔一下,着急道“我当时给你出的主意是让他满意的离开,而不是——白哥,你现在明显就是对他上心了。”
……
金眼镜太了解白木了,知道他的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两个人太过熟悉,自然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被戳中心事,白木只轻轻的点点头,坐到一旁白天其他人用来开茶话会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金彦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白哥你想好了吗?真的要保他?他可是鬼啊!”
“他是鬼怎样,是人又怎样,只要他是路航,就够了。”
“可别人不会理解你。”
“我不是为了让别人理解而生的,从小到大,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不差他们。就像你,如果顾时闻出国或者转校了,你难道就不爱他了?”
“这不一样,学弟他还活着。”
“路航也还活着!”白木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再次开口道“他也还活着,活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了解白木的人都知道,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他,其实心里有着自己的度量与原则,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像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里,该在何时停杯一样。他朝着自己心里的路走,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这些金彦都知道,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不知何时,白木居然已经把路航,放在了自己心里的路上,并且,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金彦随意的扯开领带丢在一旁,上前一步坐在了白木旁边的椅子上,跟他一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星星,黑色的皮鞋在月光下黑的发亮,“算了算了,白哥你做什么事都有分寸,你三年都没跟其他人深交过,这次来个路航也挺好的,人长得帅不说……”
活儿应该也不错。
毕竟能让白木躺倒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白木哪里知道身旁的金彦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编排出了这么多剧情,他闭着眼睛享受清风拂面的清爽,顺带着扫去他刚刚被路航撩拨起来的火。
“对了,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白木扭头问道。
如果知道你今晚要回来,我一定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碰见学弟了……”
白木轻笑着调侃,“那不挺好,你们两个人正好可以谈谈理想,说说人生。”
“十分钟前,我刚跟他说了晚安。”
“噗——”白木不禁笑出声来,明媚的笑容在脸上漾开,“你们两个真是,有意思……”
听到笑声,金彦下意识的扭头朝他看,白木歪着头笑,嘴角咧到耳后,明媚的笑容拂去他周身的淡漠和冰冷,鬓发飞扬,眸底隐藏着一池轻波化为春水,激起阵阵涟漪。
果然,跟路航在一起很快乐吗?
“算了,我今天就不回宿舍了,出去随便找个地方住,你快回去吧,如果路航醒了找不到你,估计会担心。”
说罢,金彦便提起书包准备离开,刚刚转身却被白木叫住,“有时间吗,帮个忙?”
金彦意外的挑眉,狭长的眸子滑过一道光芒,“嗯哼?”
“帮我查一下,这种样式的符,是谁画的。”
金彦看着被递过来的皱皱巴巴的黄符,有些好奇的拿起来仔细端详了许久,看起来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用来哄小孩的符,黑墨浸透符纸也不知道写了个什么字,七零八落的看不清楚,去长运山的路上,有很多江湖骗子都会画这种。
金彦拍了个照片将符还回去,看着白木突然凝重的神色有些不肯定道:“怎么突然对这种随处可见的符感兴趣了?我记得去长运山的那条路上,有很多这样的符,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没什么用。”
“呵,是吗?普通吗?”白木垂眸冷笑一声,将符纸折成三角模样放在手心中把玩,看似随意手腕处却青筋暴起,“然而就是这个普通的符,今天差点要了他的命!”
“路航他……”经他这番话提醒,金彦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推门而入的时候,路航的肩膀处好像裹了几圈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