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座上的男人越说越激动,然后从包里拿出几罐啤酒,打开干杯。
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扶着方向盘拿着易拉罐跟他们干杯,三人都高兴得飘飘然,只有黎念看到迎面飞速驶来的大货车。
她惊恐的“唔唔”大叫,然而三人并未理会,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两辆车迎面相撞,巨大的响声之后,车子被撞翻。
黎念坐在后面,头重重撞到椅背上,车窗的玻璃碎渣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回笼,她睁开眼,旁边的几个男人都以怪异的姿势被卡在车子底下,人也晕了过去。
黎念闻到了漏油和烟雾的味道,可是双手被绑住她根本没办法使力,她感觉自己脸上全是血,而且痛得厉害。周围全是玻璃碎片,她挪动着手在地上摸索,手指被划破,她拿起碎片不管不顾的割着绳子,手掌被划开,血流不止。
绳子终于被割开。她挪动着身体,牙齿咬住嘴唇,拼命维持着清醒,拖着虚弱的身子从车里爬了出来。
车子已经冒出了浓烈的烟雾,她费力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公路两旁走,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她被巨大的气流冲击得直接从公路旁的陡坡上滚了下去。
…
整个回忆,接近两年的时光,回想起来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却好像是耗光了全身的心力,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也感觉到全身心的疲惫和难受。
二十五岁的她站在时光尽头看当年的自己,不知是该说她太傻,还是太单纯。她经历过的失去太多,所以在遇到能带给自己温暖和安全感的人,就想投入全身心的热情去留住对方,用尽全力的爱,不计较一切,到头来却伤害了自己。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忘记跟沈煜有关的一切,陆柠一直觉得自己和沈煜的过去应该是充满甜蜜,爱意渐浓的,既然深爱,大脑又怎么可能会自动屏蔽那一切?
陆柠想起了当初在医院醒来,医生告诉自己,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原来,是有伤害的。
漆黑的夜,高级病房里,沈煜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陆柠冰凉的手贴在脸上,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恍惚间,他看到有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流了出来,越流越汹涌,像是忽然坏掉了的水龙头,顺着脸颊消失在白色的枕头里。
沈煜大喜,激动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手握着她,一遍遍的叫她‘柠柠’,另一只手疯狂的按着床头的紧急铃。
医生过来检查,告诉沈煜,病人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说明她意识强烈,只不过现在麻醉劲还没缓过,人醒是迟早的事情。
风声渐起,窗外的树枝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夜影摇曳。屋里昏暗的灯光照在沈煜身上,映照出幽深的轮廓,他慢慢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眼角,怜惜的将那一滴滴泪珠吻去。
第二天清晨,陆柠从沉沉的睡梦里慢慢醒来,因为想起了那么多,昨晚即使昏迷着,意识也难受得要命,每每想起后来那段记忆,想起她躺在冰凉的地上,听安初夏轻柔的叫‘阿煜’,心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
她动了动手指,伏在床沿边一直握住她手的沈煜被轻微的动作惊醒,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低声喊着:“柠柠!”他的视线很快落到她身上,见她醒了,脸上划过一丝欣喜,“柠柠!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哽咽,陆柠对上他的眼睛,心被揪了一下,但脑中闪过的那些画面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眼底恢复了平静。
沈煜叫来医生,惯例的检查后,医生嘱咐,母子情况稳定,但还是要好好照顾病人,尤其避免情绪上的大波动。
周暮送来清淡的白粥,沈煜扶着她坐起来,用枕头垫在背后,接过周暮递来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气,自己先尝了下温度,不烫不冷的刚刚好。
陆柠却偏过头躲开了他喂过来的勺子,表情淡漠疏离:“我自己来吧。”话落,不仅沈煜,就连刚走到门口的周暮也诧异的回过了头,怪异的看着两人。
沈煜的手顿在空中,没松开也没再往前,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神很深,很沉。
他这副样子太过有压迫力了,陆柠别开脸没敢跟他对视,但身上也散发出一种执拗的坚持,像是要跟他对抗到底,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气氛有些僵硬,陆柠转了转脑袋,视线掠过沈煜看向门口的周暮,道:“周暮,麻烦你再给我盛一碗,谢谢。”
周暮一直都是看着这两人是如何在自己面前恩爱的,也是亲眼见证过,沈煜把她看得有多么的重要,他一个男人看着都心疼感动,可陆柠这会儿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一时之间,他有些摸不透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沈煜像是深吸了口气,平静下心绪,淡了语气对周暮说:“不用盛了。”然后把勺子放进碗里,柔了语气道:“粥有点烫,你慢点喝。”
他毫不介意的样子让陆柠有些别扭,因为这给她一种自己在故意作的感觉,可她现在真